沈定珠嬌美的面容,一派平靜,猶如風吹而不起波瀾的湖面,透著靜謐的美。
她語氣淡淡:「自從被擄到北梁,我就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齊太子是如何對我的,皇上你一定也有耳聞,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自己博一個更好的前程,無可厚非吧?」
齊劈山眼底的疑竇不知有沒有打消,聽了她說的話,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朕知道,你跟靖西有過一段淵源,跟他的側妃傅氏,更是有解不清理還亂的恩怨,你想讓朕名正言順地將你留下,也讓你不受苦,還護著你,可朕憑什麼這麼做?靖西是朕的兒子,傅氏是朕的兒媳,你讓朕很難做啊。」
他說罷,摸了摸唇上的八字鬍,雖然在笑,可那眼神分明讓人覺得齒冷。
沈定珠知道,他是在等她提出能交換的條件。
「一個先帝都承認的神女噱頭,皇上還嫌不夠嗎?」
齊劈山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摸著鬍子,似乎在思考,沒有說話。
沈定珠循循善誘:「我聽說皇上要娶四公主姜頌寧為後,恕我直言,皇上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怕文人的口誅筆伐,說皇上的皇位來路不正嗎?」
齊劈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沈定珠:「可皇上就算娶公主,天下人難道就不會說了?先帝殘存的舊部,只會煽動百姓,說你不止謀權篡位、背信棄義,還將先帝最為疼愛的公主,逼奸成親。」
「放肆!」齊劈山怒喝一聲,額頭上青筋迸展,拳頭也緊緊握起,像是被人解開了那一片遮羞布般惱怒。
沈定珠早有預料,她紅唇微微抿起:「可皇上如果迎娶我,就不一樣了,先帝留下來的神女畫像,不管是不是我,那都是先帝親口承認過的,那副畫像已經送去了帝陵,四公主親口告訴我,畫像上的神女與我一模一樣。」
「娶我,皇上可以說成是天命所歸,您覺得呢?」
齊劈山眯著眼,看著沈定珠良久,倏而他哈哈朗笑:「昭元皇后啊,你可真是個漂亮的珍寶,人如其名,是上天賜給北梁的定風珠。」
他說罷,拍了拍手,站在不遠處的太監,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幅畫卷,在沈定珠面前展開。
齊劈山:「方才朕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皇陵,將這副珍作找了回來,朕提前看過了,確實跟昭元皇后你,一模一樣。」
別說他了,沈定珠看見畫上的人,都忍不住一愣。
仿佛就是誰照著她的模樣繪的一般,畫中美人立在雕龍畫棟前,目光似含水,仁愛憐憫的眼神,望著天際,層層疊疊的仙霧和百花擁簇著她。
沈定珠伸手想觸摸一下,齊劈山卻連忙伸手攔住,他皮笑肉不笑:「此畫珍貴,朕要做一回小氣的人,不能給昭元皇后瞧了。」
他說著,立刻讓太監收起來。
仿佛就怕沈定珠使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