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家小滿在,你死不了。”
老李頭瞪大了眼盯著栓子。
栓子還是連連搖頭:“我叔就是得了痢疾活活拉死的。”
老李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好一會兒。
看他那樣也知道指望不上。
老李頭只得自己出去。
李貴都已經虛脫了,真要是摔進茅坑,沒人盯著怕是命都沒了。
老李頭就站在茅坑外,對著裡頭喊:“李貴你有事吱一聲。”
李貴簡直要哭了:“我腿麻啊滿倉太公。”
“怎麼的,還得我去扶著你蹲坑?”
李貴一下梗住了,只能“訥訥”道:“不……不用……”
“你家可就你一個人了,你要是掉下去,你家就絕後了。”
老李頭在外頭絮絮叨叨。
李貴額頭的虛汗更多。
手指卻緊緊扒拉著牆壁。
“我就算不掉下去,也得拉死了。嗚嗚嗚,爹我對不起你,都二十歲了還沒娶到媳婦……”
李貴越說越難受,肚子卻是翻江倒海。
老李頭呵斥一聲:“小滿都來了,你拉不死,趕緊蹲完,讓小滿給你扎幾針。”
說完,半晌李貴都沒反應。
老李頭就問:“你怎麼沒音了?”
“我站不起來了……”
“你可別指望我背你,我一把年紀了,可背不動。”
老李頭一點不心軟。
裡面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一會兒後,李貴扶著牆艱難地出來了。
只是經過這麼一遭,他臉色慘白如紙。
老李頭把他胳膊架起來,就往屋子走。
李貴頭暈眼花,只能由著老李頭把他拽進屋子。
被放在床上後,嘴邊就送過來一個碗。
他口乾得厲害,張開嘴大口喝起來。
很快,一碗水就被他喝完。
緊接著就是第二碗。
這次他喝得慢些,卻發現不對勁。
“怎麼是鹹的?”
一個小奶音答道:“用鹽化在水裡,水就咸了嘛。”
李貴迷迷糊糊想著,原來是鹽水啊。
腹部暖暖的,他睜開眼看過去,就見陳小滿拿著一枚銀針,對著他的肚子扎了下去,然後慢慢捻起一些,又壓下去。
如此反覆三次後,扎針那處好似有股熱流。
他實在累極了,眼皮耷拉下來就睜不開。
沒一會兒,他就打鼾了。
陳小滿有條不紊地從針包里抽出一根銀針,在點燃的油燈上燒一會兒,等消完毒,往中脘穴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