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至今,她的情緒一直被控制得很穩定,就是到了盛嘉實面前按不住。陳斐推開碗筷上樓,憤怒地躺回到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突然坐起來:興許還是因為不想在這個人面前丟臉。
好比是去離婚,離婚本身並不算壞事,但要是在民政局門口碰見來註冊登記的前男友,那也絕對稱不上快意。
盛嘉實又在敲門:「你還吃飯嗎?」
「不吃。」
「開門。」
陳斐下床開門。盛嘉實正手捧飯碗站在門前,飯菜壘成圓滾滾的鼓包,被她嚇了一跳,險些手一松全給扣在地上。
她倚在門邊,身上穿著吊帶短褲,雙臂如藕,皮膚被東南沿海的陽光曬成細膩的蜜色,一枚戒指用項鍊串起,掛在脖子上,貼著胸口隱隱閃光。所謂風情萬種,所謂口蜜腹劍。
「你到底來幹什麼啊?不會真的還喜歡我吧?追我追到這裡?」
盛嘉實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臟,冷靜地回答:「你智力沒問題吧?」
她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臉上,笑了笑:「哦,那最好。」
隨即用力關門,差點沒把盛嘉實的鼻子砸扁。這下大仇得報了,陳斐心情愉悅,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下樓吃飯,阿婆坐在門口擇豆角,見她慢悠悠踱步下來,問:「你還不回去?要來颱風了噢。」
回去也沒有班上,左右都是閒著。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眼角餘光瞥見盛嘉實拖著行李箱下來。他總歸還有工作,度假到這裡也該結束了。一張長條形的餐桌兩側,兩個人隔著十萬八千里坐下來,沉默著低頭吃飯。他吃了兩口就拖著箱子匆匆離開,陳斐埋頭苦吃,認認真真吞掉三個雞蛋,胃裡沉甸甸的,感覺非常安定。
阿婆說:「你的朋友也回去了噢。」
「不是我朋友。」
「怎麼會不是你朋友啦。」
門外黑雲壓城,風卷殘葉。她坐在門裡喝茶,記憶翻湧上來。想起從前在一起自習,盛嘉實是個坐不住的人,動不動就要出門去做點什麼,她坐在教室里,看外頭天色暗下來,心裡就想:他不會被淋濕吧?
心裡有人,就總也跑不快。
傍晚時分,風雨漸漸起來了。民宿為防風雨關了大門,阿婆在一樓餐廳里播放電視新聞,講颱風正在對岸島嶼登陸,今日晚間至明日,本市將迎來特大暴雨,請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阿公挎著寬膠帶從樓上下來:「妹妹,你房間裡的窗戶,也用寬膠帶貼一貼吧?或者我幫你進去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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