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顧接過防護服,沒有直接穿,抱在懷裡小跑著回了病房。
周遲還在病床上睡著,傅周顧把防護服扔到另一張空床上,輕手輕腳走到了周遲的病床邊,周遲臉朝這裡躺著,之前她就沒看到周遲的臉,這次專門去看才發現周遲的臉很紅,想到護士說的可能會發燒,傅周顧伸手摸了摸周遲的額頭。
果然很燙,周遲真的發燒了。
傅周顧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才剛經歷過傅一帆打鎮定劑的衝擊,經歷過信念的崩塌,心緒不平得很。她一方面懊惱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周遲受傷了,一方面懊惱自己不該那麼用力去推周遲,一方面又覺得周遲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渣A,比起傅一帆將來受的那些苦,只是被撞一下後腦勺算什麼?
傅周顧又是懊悔,又是心疼,又覺得自己不該懊悔,不該心疼,糾結得頭疼。
最後終究還是懊惱和心疼占了上風,傅周顧趕緊找來了醫生,醫生大致檢查了下道:「沒關係,不是很嚴重,輕微的發燒而已,不需要輸液,吃點藥就可以了。」
醫生告訴了需要吃什麼藥,並沒有直接從病房開藥,從病房開藥需要住院流程,很麻煩,開在別人的住院單上也不合適,只是些普通的退燒藥而已,醫生讓傅周顧到藥店去買。
傅周顧立刻想到了顧星河,與其讓顧星河在那兒自責難受,不如讓顧星河去做點事,這樣也沒空那麼難受了。
顧星河聽說周遲發燒了,趕緊站了起來,她兩天一夜沒有睡,眼本來就已經熬紅了,又哭了這一陣,眼更紅了,眼底的血絲十分明顯。
傅周顧看著顧阿姨這樣,心裡越發的難受,她道:「算了,還是我去買吧,你去那個病房躺一會兒,再不好好休息回頭頭該疼了。」
顧星河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等我一會兒,很快回來。」
顧星河匆匆忙忙走了,傅周顧也沒有乾等著,她找了溫度計給周遲量了量體溫,周遲迷迷糊糊睜開,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就是脾氣十分不好,皺著眉瞪著傅周顧,還罵了句:「別煩我。」
傅周顧心道:罵吧,罵吧,我不跟病人計較。
事實證明,起床氣的周遲真的超難伺候,只不過是量個體溫而已,周遲極度不配合,體溫計幾次從胳肢窩掉下去,有次差點掉地上摔碎,幸好傅周顧的散打基因還不錯,反應極快地接住了,不然一會兒還得再跑趟藥店買溫度計賠給護士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傅周顧才終於給周遲量好體溫,果然如醫生所說的,體溫不算很高,但也超過38℃了,只是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罷了。周遲臉皮薄,稍微有點氣血就上臉,所以看上去好像臉很紅燒得特別嚴重似的。
體溫量好了,顧星河也回來了,跑得滿頭大汗,顧星河雖然五官平平,可皮膚很白,這一流汗臉頰透紅就感覺更白了,氣色也比剛才好了一些。
傅周顧稍微放了些心,出去找了一次性杯子接了點水回來,顧星河已經把藥片摳出來了,就是沒敢去喊周遲起來吃。
傅周顧道:「你怎麼不喊她?」
顧星河有點為難道:「我不敢。」
傅周顧道:「這有什麼不敢的?不就是有點起床氣嗎?再說剛才給她量體溫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這會兒只是閉著眼睛不想搭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