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不想做高檢,我不想看到檢測出的數值一丁點都沒有改變。
已經滾到嘴邊的實話突然頓住了。
傅周顧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覺,她排斥高檢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一點,是為了避免那個可能根本不會增長的數字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可她卻根本沒想過周遲的感受。
之前才和顧星河談過,周遲的不安,周遲的應激反應,傅周顧都清楚,她給不了周遲安全感,也不能讓周遲安心,卻連委屈一下自己去做一個高檢都不行嗎?
傅周顧啊傅周顧,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穿越前你自私自利只顧自己,那麼傷害傅一帆,讓親生母親18年的含辛茹苦就像一場笑話。
穿越後你依然自私自利,口口聲聲關心這個心疼那個的,結果無論什麼事情,都還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考慮,連一點小小的委屈都不願意承受。
你當初把周遲誤認做親媽做了那麼多荒唐事,周遲責怪過你一句嗎?
你再看看你現在,又是怎麼對周遲的?
傅周顧不能想,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越想越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可以直接就地處決了。
傅周顧伸手拉住了周遲的手腕,那細瘦的手腕就像輕輕用力就會折掉一樣,實在是應該好聲好氣悉心呵護的。
傅周顧露出最擅長的笑臉,如夏日最璀璨的驕陽,對周遲道:「好啦,別生氣了,跟你講實話,我其實就是心疼那個高檢的錢,你知道我很摳門的。」
周遲停下腳步,轉眸看向傅周顧,那幾乎快要歸於灰暗的眼眸,終於露出了一絲微光。
周遲道:「我幫你出。」
傅周顧故作扭捏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周遲直接調轉方向,朝校門口走去,還不忘拉著傅周顧道:「我讓你去的,我出錢應該的,再說我也不差這點錢,現在就去。」
傅周顧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霸道的性子真的是應激反應嗎?確定不是本性的自然流露?
不管到底是怎樣,周遲什麼性格她都喜歡。
等等,她剛才說了什麼?
算了,不想了,這個問題真的不能深想,她的死期還沒過,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傅周顧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不該想的念頭,臉上卻依然是那夏日烈陽般的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請你吃飯,多請你吃幾頓。」
周遲確實很心急,到了醫院做了高檢,掛的是急診,雖然沒有住院的急診出的快,不過等兩個小時也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