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暴露了又怎麼樣?周遲還不是把她趕下了車?一點兒都沒有心軟。
所以她之前糾結了那麼久,不敢告訴周遲,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在周遲心目中的地位。
周遲是誰?她是好的時候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但是她真的不喜歡你了,也絕對不會為你妥協任何事。
就算周遲知道她有信息素依賴症,甚至以周遲的聰慧,結合那天她摳自己腺體的事,肯定能猜到她的適配對象就是她,周遲依然沒有絲毫接受她的跡象,甚至連幫她這件事都沒有提出來。
還真是絕情。
不,周遲倒也不至於絕情,看在兩個媽的面子上,應該也不至於不管她,現在不就主動問她信息素依賴症的事了嗎?
她知道應該趁勢拜託周遲幫幫自己,這不僅是她治療的希望,也或許是她最後挽回周遲的希望。
可她突然有些說不出口,並不單純是不想勉強周遲,更多的是在賭氣。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賭氣,是她拋下了周遲18年,周遲不要她是理所當然的,對她心硬如鐵也是正常的,她憑什麼生氣?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總覺得哪怕再怎麼樣,周遲也該對她殘留著那麼一點點的情誼的,應該一上車就問她信息素的事,而不是把她趕下車之後她主動去問,周遲才勉強問了這麼一句的。
既然周遲都討厭她到這種地步,連她生病了都不想管,那她又何必死皮賴臉地纏著周遲?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死皮賴臉地纏著,在周遲面前她可以不要臉,可以不生氣,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可周遲不是也不給她機會嗎?
周遲哪怕對她流露出一丁丁點的在意,她也不至於拿自己的病賭這一口氣,而且還是賭這麼不占理的氣。
傅周顧的腦子千帆過盡,實際也不過是眨眼之間,她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周遲:「是,做實驗的後遺症,也沒什麼要緊的。」
周遲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說道:「我明白了,祝福你們,你走吧。」
明白了?明白什麼了?
不管明白什麼了,反正周遲是沒有打算幫她的意思了。
傅周顧又覺得自己的賭氣真是可笑,人家根本就沒打算管你,你還賭氣?笑掉大牙。
傅周顧強撐著對周遲點了下頭,無論如何都不想在周遲面前露出狼狽的樣子。
傅周顧道:「那我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傅周顧輕輕地關上車門,總有種關掉了整個世界的錯覺。
轉身繞過車頭,朝著醫院走去,寒風凜冽,刮在臉上刺骨得疼,掉出來的眼淚立刻就被風吹乾了。
她昂首挺胸,佯裝沒事人一樣往前走,至少從背後看她一點事都沒有。
周遲看著傅周顧的背影,心頭再多的不甘這會兒也都化作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