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才拿起筆來,不過寥寥數筆,一幅山水畫便有了雛形。
又幾筆,一幅極具衝擊力的山水畫就已經完成了。
沈遼第一次見有人這樣畫山水,還畫的這樣好。
塗清予放下筆,朝他挑了挑眉,“怎麼樣?”
眼裡的自信明媚,讓他的心臟,跳的比新婚那夜還要快。
“好……”他吶吶出聲,後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你真的只學了一個月嗎?”
“嗯。”塗清予點頭,“小時候母親不讓我學,我的月錢又少,買不起筆墨,就用沙子練。”
“後來我發現,沙子就這樣潑上去,之後寥寥幾筆,也能畫出極好看的畫兒,我便想著,若是墨水也這樣用,是不是有一樣的效果。”
沈遼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奇才這兩個字。
往常他常被人喊千古奇才,小時候是神童等等字眼。
如今再看,在他的小妻子面前,真的不算什麼。
“真聰明。”
沒有具體學過,卻比旁人學過的還厲害。
也怪不得塗夫人不願意她再學。
若她處處出彩,豈非將自己的女兒比進塵埃里?
這幅山水中,大片的留白和飛流直下的瀑布大氣磅礴,直擊心靈。
還沒完,她又接著在旁邊提了一句詩。
一幅米家山,純以墨為戲。
少許勝多許,塗抹有生氣。
“這是……”
“從前在一本書上瞧見的詩句,也不知是誰寫的,我覺得還不錯,用在這裡正合適。”
是嗎?在書上看見了?
怎麼他看了這麼多書也沒聽說過誰寫過這句?
而且這字……
比他的也不遑多讓了。
兩人在書房一直待到晚上,吃完晚膳後,塗清予陪著他做了一會兒政務。
暖黃的燭光下,他們一人一張桌子,各自忙碌著,氣氛是另外一種。
沈遼處理完事情抬起頭,看著那邊還在認真的塗清予。
心中突然流淌著一股暖意。
在這間書房處理政事都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今天晚上這般的安寧輕鬆。
他們不過剛剛成婚,可相處起來,竟是半點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突然,塗清予放下筆。
在她抬起頭之前,他趕緊挪來視線。
塗清予拿著一本新的帳本和舊的帳本一起給沈遼看。
“我想將家裡的帳本都換一種記帳方式,侯爺看看這樣可行?”
沈遼接過,看著書頁上的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