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哀戚,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他們相攜進去,院兒里的人紛紛行禮,“見過大人,見過夫人。”
“怎麼了這是?”塗清予聞著屋子裡的血腥味直皺眉,目光一下就打在了站在一旁的許穎身上,“老大媳婦兒啊,你來說,這裡究竟怎麼了?”
許穎藏在袖子下的手都還在顫抖,在塗清予他們沒來之前,她已經盡力在辯駁了。
是她太草率了,昨天就不該讓這個賤胚子守夜的。
等糊弄過今天,一定要將裴康勝的注意力轉移到塗清予身上去。
她紅著眼睛,滿臉慌亂,“這、兒媳也不知道啊,昨日她言語無狀,竟然敢辱罵兒媳,我便讓她跪了小半個時辰,誰想、誰曾想她的身子竟是這麼的弱,我……”
“你胡說!”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秋紅打斷了。
秋紅一改往日的怯懦,如今眼裡都是對許穎的仇恨。
“我哪裡敢辱罵你?而且,哪裡是小半個時辰,明明、明明是你想讓我跪著守夜,我想著,肚子裡還懷著大爺的孩子,萬一孩子有個損失……
我不肯,大奶奶便使人先打了我,再押著我跪了一個多時辰。”她的手緊緊攥著裴康勝的衣領,“夫人、大爺……大爺,秋紅到底哪裡做錯了,以至於大奶奶這樣恨我入骨,她日日都要將我叫來磋磨我。
是,我、我為人妾室,很多事情都是奴婢應當做的,可我當真罪不至死啊大爺!
夫人,大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許穎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無理取鬧,“你在瞎說什麼?你滿院子問問,我何時磋磨過你?我也是沒想到你的身子會這麼弱,稍跪跪孩子就沒了,這般沒用,還想賴到我身上?”
“你閉嘴!”裴康勝感受著懷裡人的顫抖,轉頭呵斥了許穎。
許穎怔愣片刻後撒起潑來,“好啊,真是好啊,我嫁給你,半點沒有享受到,竟是些糟心事兒。
我還未過門妾室已經有孕就算了,我還得、還得日日去站規矩,這身子,自嫁進來,就沒有好過。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裴康勝,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我沒有心?”要不是懷中抱著一個人,裴康勝都想站起來打人,“你這個毒婦,你弄掉了我第一個孩子,你說我沒有心?”
塗清予就這麼看著他們吵,裴簡怕她站累了,讓人搬來了椅子。
兩個人坐著看他們吵的不可開交,裴康勝和許穎兩個人都氣的渾身發抖,什麼不好的詞都往對方身上罵。
秋紅在一旁拱火,一口一個大爺第一個孩子,大爺第一個血脈的。
三個人都有自己的委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說出來的話,都是往對方肺管子裡戳的話。
吵著吵著還差點動手,被燕山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