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只得重新準備衣服,嘆氣道:“郡主,您懷孕這件事情為何不能讓宋大人知道?只有我們在籌謀,吃力得很。”
楚夢婉態度堅決:“不行,在我嫁入宋家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宋大哥知道。”
她對宋衡的性格非常了解。
他雖然愛她,但如果知道她懷孕了,一定不會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因為這樣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旦被發現,他們兩人的名譽和前程都會被毀掉。
可楚夢婉實在是捨不得這個孩子。
這可是她和宋大哥愛的見證啊。
想到這裡,楚夢婉算計茶玖的心更加迫切。
……
進宮之前,瀋北戰把鬍子剃了。
茶玖站在馬車旁,見他頂著一張乾淨的臉,從庭院中飛舞著落花的樹下走來,不禁愣了神。
從前瀋北戰的容貌被濃密的鬍子遮住,半分真容也瞧不見。
如今再看,束髮入墨,面容深峻。五官無有一處不精緻,無有一處不恰巧,多一分則嫌過,少一分則不足。
深邃的眉眼如寒星濺墨,高挺的鼻樑仿若被精心雕刻。
薄唇桀驁,頜線分明,整個人的氣勢更是如同冷刃出鞘。
說他是從天界踏雲下凡的戰神,也不為過。
連青黛和沉香見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誰說沈四將軍醜陋不堪?真是胡扯!
哪怕將這京城,不,將這楚國翻個底朝天,也難以找出比這更好看的人了。
瀋北戰多年以來都以滿臉絡腮鬍的模樣示人,如今突然剃掉,十分不習慣。
他見茶玖總盯著自己的臉,便羞赧撓頭道:“我……剃了鬍子是不是很怪?”
茶玖搖頭,真心實意道:“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所以你那‘鬼面將軍’的稱號到底從何而來?這閻羅殿裡還有這般容色俊美的男修羅?”
瀋北戰聽出了茶玖在誇他,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許是我在戰場上殺敵的姿態過於駭人?有一戰我取了兩百多個敵軍人頭,渾身浴血,他們瞧著恐怖,便這樣稱呼我了。”
他還記得那場仗後,他恍如從血池裡走出,每根頭髮絲兒都滴著血,眼皮被幹了的血塊黏住,半開半闔,駭人非常。
可邊關城裡的百姓看見他,卻沒有絲毫害怕。
他們夾道相迎,飽含熱淚,年邁的老人拉著稚童跪下,指著他道:“瞧清楚了,這是保護我們的英雄將軍,蠻夷匪賊見了他,就能看見鬼面陰差從地府上來索命了。”
茶玖恍悟。
原來“鬼面”指的不是瀋北戰長得醜,而是形容蠻族敵軍看見他,便知道死期已到。
此時,這位“鬼面將軍”卻對著馬車裡的布置諸多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