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和民間少有不好的議論,都是在讚揚新皇新政帶來的好氣象。
大軍班師回朝。
瀋北戰騎著踏雪脫離隊伍,隻身一人,提前趕回了。
春寒料峭,茶玖還穿著披風,坐在前院裡一張一張翻看著清河和晏海的練字作業。
瀋北戰從門外走進來,一路上引得下人們欲開口驚呼,卻被他阻止了。
他的心跳如鼓點密集,腳步卻沉穩無聲。
茶玖正背對著他,蹙眉點著晏海那歪歪扭扭如同雞爪的字:“這就是你寫了一個早上的字?”
晏海嘟起的嘴巴可以掛油瓶了:“我,我這不是……”
突然,他的餘光碰到一個身影,頓時亮堂起來:“爹爹回來了!”
清河馬上告狀:“娘親不要信他,上次他這麼騙我的時候,把最後一塊牛肉乾搶走了。”
“沒騙你,快看!”
“不要信你,你這個連鼻屎都要嘗一口的傢伙。”
“你胡說八道!”
“我親眼所見。”
兩姐弟吵吵鬧鬧,茶玖卻突然有所感覺。
她回過身,愣了。
瀋北戰站在她身後,微笑地看著她。
一如當年,賞花宴中,他遠遠站著,沉默地守候著她一般。
“阿沅,我回來了。”
茶玖怔在原地,眼眶逐漸泛紅。
瀋北戰再也忍不住了,快步向前,將他嬌貴無雙的公主擁入懷中。
……
晏海最近很高興,因為父親終於回家了,並且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走了。
但是他又很鬱悶,因為他覺得,姐姐根本不愛他。
皇帝舅舅讓他們姐弟倆一起去上書房聽太傅授課,可清河從來不和他坐在一起。
“姐姐你為什麼總是離我那麼遠?”晏海不滿。
清河嫌棄道:“你上課抖腿,還偷吃糕點,我和你坐在一起會被影響。”
晏海委屈巴巴。
不僅清河不願意搭理他,其他一同上課的小公子們,也不敢和他一起玩耍。
只因為當今皇上實在寵愛承徽公主,給予沈家極高的地位和尊榮,令其他世家心生羨慕,又不敢隨意攀附。
這些小公子可是聽說了,沈家的那位將軍,鬼面閻羅,橫眉豎目,一刀一個蠻族腦袋,可怕極了。
萬一他們和沈晏海踢球玩鬧,不小心傷了他,或者是哪句話惹他不高興了,豈不是小命不保?
晏海不知道他們心裡的顧慮,只覺得是自己不受歡迎。
五歲的小半生里,他第一次嘗到了寂寞孤獨的滋味兒。
於是上課的第三天,他就生病了,趴在茶玖懷裡哭著說再不要去念書。
茶玖溫柔誘導,才讓他說出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