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小心翼翼了,可那柔軟的唇還是時不時碰到了沈宿淵的掌心,玉挺的鼻子一點一點,觸碰他的手。
酥癢。
……且難耐。
直到茶玖喝夠了,這似有若無的勾人折磨才結束。
沈宿淵將手中剩餘的水一飲而盡。
他佯裝看不到茶玖的驚訝,指著一處不遠處的山洞道:“天色快黑了,我們暫且在這山洞中住一晚,明早再找路出去。”
這山林的分岔路千百條,衡州的追兵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裡來。
茶玖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去了那山洞。
……
晚上,沈宿淵為了避免野獸侵襲,便在山洞裡生起了火。
他把身上的氅衣脫了下來,鋪在平整的巨石上,給茶玖做了個簡易的床鋪。
而他則坐在火堆旁,準備徹夜守著柴火,不叫它熄滅了。
茶玖在柔軟的氅衣中翻了個身,懷中便掉出一個東西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在她伸手去撿的時候,沈宿淵便已經大步走來,替她撿起了。
原是那姜夫人白日裡塞給她的平安玉環。
那玉環被摔成了幾塊,其中還有些碎塊不知滾落何處了,一如她與姜家無法修復的親情。
茶玖緩緩坐起身來。
沈宿淵將那幾塊玉佩放在掌心之中,一邊嗤笑著一邊看她:“這不值一文的東西你還帶在身上,不覺得晦……你怎麼哭了?”
火堆帶來的光芒有些昏暗,周圍的山壁倒映著茶玖沉默的影子,光與陰影模糊了她的表情,叫沈宿淵一下子沒發現她長睫上掛的淚珠。
她哭起來都如此沉默。
沈宿淵的心頓時軟下。
“好了,別哭了。”他走過去,忍不住伸出指尖,替她拭去臉上掛著的淚珠。
“一個破玉環罷了,有什麼可稀罕的呢?”
就和那姜家人一樣,沒什麼可掛懷的。
沈宿淵想。
原本在衡州時,他見茶玖那般雲淡風輕,還以為她真的毫不在意了。
可現在看來,即使是不染凡塵的佛女,也是會有感情的。
沈宿淵並不會安慰人,思來想去,他只想到將自己腰間的墨玉龍紋玉佩摘下,放在茶玖的手中。
“這是我從小佩戴的鎮邪玉佩,用千年靈玉所刻,還請了得道高僧開光。這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在寺廟拜兩個月就能換來的東西。”
“現在送給你了,高興點。”
茶玖手裡握著那龍紋玉佩,垂眸隱忍道:“沈施主,你能……轉過去麼?”
沈宿淵轉身。
透過火光倒映在山壁中的人影,他看見茶玖緩緩將額頭抵在他的後背,輕輕地哭起來。
她瘦削而倔強的肩膀微微抽動,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