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假裝不經意道:“賀夫人歇下了?賀大人也切勿操勞太晚,有孕之人睡眠淺脾氣躁,待會若是被驚擾了,恐怕要發大脾氣呢。”
茶玖本來就不和沈氏睡在一個房間,便笑著敷衍道:“正是如此,我與夫人如今才分房睡,各不打擾。”
小順子得了滿意的答案,便告辭了。
等他回養心殿復命時,耶律宗政還在挑燈批著奏摺,眉宇深鎖,周身環繞著冷肅孤獨的氣息。
“衣服送到了?”帝王眉眼不抬,執筆勤書。
小順子恭敬道:“送到了,幸好賀大人還未歇息,不算打擾。”
耶律宗政筆尖一頓:“如此深夜,他還未睡?”
小順子:“賀大人和陛下一樣,心憂公事,夜耕不輟。這不,為了不打擾賀夫人,賀大人還與夫人分房睡了。”
說罷,他悄悄抬眼看向殿上君王。
果然,燭光搖曳,光影明暗中,耶律宗政冷峻的眉眼仿佛有那麼一刻柔和了下來。
“是麼。”他的聲音淡淡,可垂首繼續書寫時,唇角卻莫名上揚了。
小順子乖覺退下。
後半夜,殿內再也沒有傳來嫌棄茶水或者換冰的聲音了。
……
微服出宮的那日,耶律宗政原本想要直接騎馬出行。
不過茶玖卻羞赧道:“陛下,臣不會騎馬。”
耶律宗政驚訝:“哦?君子六藝,射、御皆在其中,晏陽在其他方面才華絕世,卻不曾學習騎馬?”
茶玖老實道:“爹娘在臣年幼之時便去世了,加上家逢劇變,窮困潦倒,連溫飽都成問題,更沒有閒錢可以買馬學習騎射。”
聽到這些,耶律宗政的心微微揪疼。
他的大掌落在她小巧單薄的肩膀上,豪氣安慰道:“不過是騎射罷了,簡單得很。過段時間便是秋獮,我挑匹好馬送你,騎射也親手教你,保准你在圍場裡收穫甚豐。”
茶玖眼睛亮起,燦然一笑:“那臣便先謝過陛下了!”
耶律宗政糾正她:“既然已經出宮,那便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茶玖想了想,試探道:“耶……葉兄?”
耶律宗政笑著拍拍她的腦袋,動作間有著兩人都未察覺的親昵,“甚好。”
隨行的小順子低頭看腳尖,心中默念:都是正常的,這些都正常。
如果有不正常,那一定是他小順子不正常,思想端正得不到位。
就這樣,茶玖和耶律宗政坐著外表低調的馬車,朝著西園雅集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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