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蒲煬面無表情地垂下手,耐心告罄,「你們太墨跡。」
他上前兩步,隔著手套摸索著石壁,燕北聲就靠在一邊沉默地看著他,只有隔著幾步遠的福祿壽低頭思考了一下,緩慢往另一側挪動,正想拔腿開溜,那雙該死的手又把自己拎了回去。
「好好看好好學,」燕北聲淡淡瞥了他一眼,話里透露著明目張胆的嫌棄,「又菜又不肯學。」
燕北聲感覺到面前的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胸脯起伏几次,不知為何,最後還是沒有言語,看似乖巧地站在了一邊。
蹲下身的蒲煬不知探到什麼,動作一愣,然後二指往裡,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風聲劇增,伴隨著厚重低沉的挪動聲,石門緩緩打開,數不清的昏黃壁燈沿途亮著,像是在迎接這幾位遠道而來的賓客。
三人邁步向里,蒲煬看著福祿壽的背影,靠近燕北聲,把兩根手指往上抬了下,低語道:「下面有水。」
只見被柔和的光照耀的手套外側,正悠悠泛著水光。
這裡怎麼會有水?
就連地上常雨的青山都沒有半個湖泊河流,像是原本就蓄不上水,這本應該乾燥蒙塵的甬道,又哪兒來的積水?
燕北聲盯著那處看了兩秒,若無其事轉過視線,突然笑著叫了他一聲:「蒲老闆。」
「嗯?」
「你手指還挺長的。」
蒲煬頂著張比冰山還冷的棺材臉,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老大,到了,」福祿壽轉過頭看著兩人,抬手指了下前面的門,「是要敲門嗎還是——」
話音剛落,裡面一個清亮的女聲便響了起來,尾音上揚,顯得很不耐煩:「敲什麼門,磨蹭半天,難道還要我請你們進來嗎?」
第三十章
福祿壽被這話嚇得手一抖,躊躇著問後面的兩個人:「進嗎?」
「進,」燕北聲推開門走了進去,淡聲道,「我還等著看四娘為我們準備的大禮呢。」
這是一間極其昏暗的屋子,只有中央的圓桌上燃了根燭,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懶洋洋仰躺在竹椅上,看著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容貌清麗,鼻尖上的一顆紅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年輕,略顯活潑。
可她一張嘴,潑辣的脾性就顯露出來,半點遮不住,和乖巧的長相南轅北轍。
「別得寸進尺,姓燕的,」四娘先看見進門的燕北聲,語氣波瀾不驚,然後下一秒,瞥見了跟在燕北聲身後的蒲煬,沒來得及多做停留,目光就直直鎖在兩人手中的紅線上,整個人倏爾坐了起來,瞪大眼睛,「你們手裡這是什麼玩意兒?」
三人相當自覺地坐下了,燕北聲甚至還慢悠悠喝了口茶:「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