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在燕北聲的一個眼神里沉默而止。
木葒青轉而看向福祿壽,微挑了下眉:「這個小弟弟誰啊?你騙來的?」
燕北聲沒理她,默不作聲觀察了蒲煬一會兒,被這人一個眼刀剜過來,語氣涼颼颼的:「眼珠子不要我可以幫你扣掉。」
還好,在能哄好的範圍內。
燕北聲無聲地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木葒青:「找我們幹嘛?」
「誰找你們了?」木葒青翻了個白眼,「不是你們專門跑來找我的嗎?」
「煞絕的黃鳶,劣質的紙人「方敘」,還大費周章劫走了土地爺……」燕北聲緩慢開口,似笑非笑望了木葒青一眼,「我怕我要再不來,有的人會急得找上門。」
可出乎他意料的,木葒青聽完後卻緊緊皺起了眉:「你少栽贓我,什麼鳶什麼敘,做夢呢吧燕北聲?」
燕北聲拿起茶杯的手一頓,垂眸思索兩秒,才道:「可黃鳶煞絕後留下了玉璽。」
這話一出口,聽不懂的人以為他們在打啞謎,聽懂的木葒青卻臉色突變,難以置信道:「玉璽?」
四相為區分事務分屬,通常會在自己的目標身上留下一個記號,水相是圖騰紋身,土相是一個繩結,燕始祖不太勤快,一般懶散地留張符紙交差。
而木相隱青侯,通常留下的是一紙章印。
燕北聲當時在黃鳶煞絕時撿到的,就是木葒青刻章印的玉璽。
一年四季,木葒青往來冥界和人間數次,這枚玉璽從未離身。
所以當時燕北聲見到玉璽的瞬間,以為這暴脾氣要麼是殞了,要麼……就該打著飛的過來搶東西了。
木葒青沉默良久,才說:「燕北聲,我的玉璽早就沒在我身上了。」
她目光難辨地和燕北聲對視:「八百年前……就被他拿走了。」
他們沒說「他」是誰,可根本就無需挑明,燕北聲眼睫微動,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是誰。
八百年過去,千年祭臨近的日子,他耗費心機又把所有人騙到這個地方,究竟所圖為何?
還是那個人又準備重演一場八百年前的悲劇?
正好,燕北聲低垂著眼,不露聲色地勾了下嘴角,他等著這天太久了,死人進陰司尚且要評判是非功德,賞罰論斷,他們這些游離塵世的陰官想來也不能除外。
是非曲直,隔這麼久,也該是時候算個清楚了。
「千年祭快到了,」木葒青抿著唇思考著,「我猜他後續還有動作,你們小心點。」
燕北聲可有可無地應了聲,看著態度平和,自顧自喝茶,當他們不存在一樣的蒲煬,開口解釋:「千年祭就是——」
「我知道,」蒲煬放下杯子,中指往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淡聲道,「每一千年冥界所有在職官員會召開最盛大的會議,述職這段時間以來冥界所有事務的進展,重大事件以及人間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