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注目的是,這腳爪與長翅,皆只有一半。
它們中間好似被一道堅硬的屏障硬生生從中間切開,斷裂成了詭異而滑稽的兩部分。
一半有冠,一半尾長。
緊接著,煞物感受到一陣暖流從腳璞傳上,途徑之處皆像百蟻啃食,奇癢無比,血液同那流動的岩漿交融混合,叫它們渾身是又發燙又發癢,仿佛在滾燙的油鍋中滾了一遭,又被放到冰天雪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兩隻煞物面色猙獰,可幻境之主一旦被控制發現,那將是成倍反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由來人隨意擺弄。
「我學藝不精,解幻境向來靠強拆,」燕北聲看著精疲力竭的煞物,慢聲道,「今日用這個法子對付你們,是想了解些情況,希望你們從實招來,不得虛言。」
「若是有半句虛言,這蠱蟲的胃,便是你們二人的歸宿。「
他眼尾往上挑了兩分,眸光流轉:「正好我這對小玩意兒嘴饞貪吃,想來對你們也垂涎欲滴許久了。」
燕北聲嗓音帶著一貫的平淡,不急不徐,絲毫讓人感受不到他言語之中的威脅,倒像是好言好語的商量。
但煞物卻十分清楚,若是真讓他不滿意了去,那自己定會落入那憨態可掬的蠱蟲肚子裡!
他聽見燕北聲開口,問得簡單,卻也直接:「你們受制於何人?」
兩隻煞物面面相覷,獨眼裡泛著躊躇不安的氣息,腳蹼翕動,兩隻長翅下意識地往後扇去。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逃跑。
燕北聲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它們,用手叩了兩下桌面:「看來是不夠痛。」
下一瞬,劇烈的鑽心之痛陡然升起,煞物只覺得周身血液好似沸騰開來,緊接著,一條通體銀白的長繩輕巧而順滑地貼在它們長翅上,然後猛地用力,鮮血噴濺,兩隻翅膀竟是被活生生扯了下來。
那隻雌煞一下未能承受過去,控制不住地仰頭,淒號一聲,「砰」地倒在了地上。
燕北聲又開口:「你們受制於何人?」
一陣沉默之後,燕北聲聽到那雄煞開口,低沉而模糊說了兩個字,可他並未聽清。
因為同一時刻,四周牆壁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瓦片摔落,一陣巨大炸裂聲響起,天中白光乍泄,撕開一道口子。
這個幻境被活活從外界破開了。
燕北聲起身,平穩住身體,正欲開口,卻見那兩隻煞物在一道風聲之中,融進虛空,轉眼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