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重幻境嗎?
蒲煬垂下眼,看著自己的雙手,甫一眨眼,他仿佛看見那雙手沾滿鮮血的模樣,可能是泰寧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那這次呢?
燕北聲看著蒲煬盯著自己的手,如同一座沉默的石像一動不動,不由得眉頭一皺:
「師弟?」
下一刻,蒲煬驀地轉頭,面無表情地盯著燕北聲:
「燕北聲。」
燕北聲注視著他:
「是我。」
蒲煬蹙眉,眉間彎成一個漂亮的小尖,他看著燕北聲再次開口:
「你是真實的嗎?」
「還是說這是第三個夢境?」蒲煬臉色至始至終都很平靜,不見任何異常,可這種平靜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燕北聲不知道蒲煬聽見什麼突然生出這樣的反應,但還是眼疾手快地往蒲煬頸側點了一下。
下一秒,蒲煬便昏了過去,而燕北聲很輕鬆地接住他,心事重重地將人抱回了床上。
——
蒲煬再醒來是在深夜,窗外一片寂靜,自己毫無異常,唯一不同的是旁邊還躺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襲醒目的紅衣,不是燕北聲又是誰?
蒲煬只來得及動了動手,旁邊那位便睜開了眼,轉身與蒲煬面對面:
「現在感覺怎麼樣?」
蒲煬企圖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些端倪,但什麼也沒有,只有如墨一般的黑,是他記憶中燕北聲的模樣。
「好多了,」蒲煬懶懶地閉了閉眼,讓燕北聲以為他又要睡過去了,過了許久,卻聽見這人又說,「你是燕北聲嗎?」
這是第二次了。
蒲煬為什麼要反覆問這個問題?
還有,他昏過去之前說第三重幻境,是什麼讓蒲煬覺得他還在幻境裡?
燕北聲心覺不對,但他面上卻毫無異常,對蒲煬道:
「是我。」
蒲煬悶悶地應了聲,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但整個人卻往燕北聲這邊靠了些。
「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蒲煬額角貼著燕北聲袖擺,冷白的皮膚映在紅衣上,襯得整個人都生動起來,他很輕地開口,「無所謂吧,假的就假的。」
燕北聲伸出手,按住蒲煬脖頸,手指往上用力,迫使蒲煬抬頭,他認真地看著蒲煬的眼睛:
「你聽見什麼了,讓你覺得還在幻境裡?」
剛睡醒的蒲煬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懶意,或是在幻境中破罐破摔的依賴,好在有問必答,開口道:
「我在幻境中聽過,你說明王在琴南城。」
「我希望這是巧合,但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