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上蒲煬的視線,飛快地解釋道:「我真沒地方去,老大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就業壓力特別大,秋招沒拿到offer ,春招又都是別人剩下的……」
「好了,」福祿壽後面的話音越來越低,蒲煬閉著眼摸了摸眉心,有些無奈的樣子,「每次都是這套說辭,你就沒找點新的?」
他再睜眼,目光清明,像是要透過福祿壽,看清什麼人,或者搞清什麼事:
「他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一個「他」字,無名無姓,蒲煬問出口,卻見福祿壽以飛快的速度抿緊了嘴。
然後搖頭,作啞巴狀。
「……到底誰是你老大?」蒲煬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福祿壽還是沒回答,屋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只剩下空調的轟鳴聲。
一個電話進來,解救了福祿壽。
他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把電話接起來:
「喂,你好,這裡是在人間殯葬店,請問您需要什——」
那邊聲嘶力竭的哭喊聲猛地打斷他,一位年邁的老人哭著對他說:
「我的兒子啊,沒啦!!」
福祿壽目光一凝,和蒲煬對視一眼,然後聲音放低一些:
「好的……嗯嗯,您的住址是……三區二巷……好的,我知道了,兩個小時。」
蒲煬已經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問他:
「怎麼回事兒?」
福祿壽三兩口把豆漿喝完,一邊找老衣一邊回答蒲煬:
「說是六點鐘發現的,具體的不知道,好像說昨晚出去了一趟,回來還好好的,結果今天早上起來就沒氣了。」
蒲煬動作一頓,轉過來看他:
「沒報警?」
福祿壽聳了聳肩:
「沒。」
蒲煬微微蹙了下眉,沒再多問什麼,兩個人關門放東西上車出發一氣呵成,轉眼只剩下車尾氣。
福祿壽在經過自家的時候還象徵性藏了藏,婚慶店的關門聲比摔炮都響亮。
蒲煬轉頭掃了眼跟客戶聯繫的福祿壽,琥珀色的眸子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金杯一路七拐八繞開進巷子裡,那家人門口早就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老人,討論得正熱鬧。
「早說了她家那細娃不學好,天天神叨叨鬼叨叨的,要遭殃。」
「那我看他平時也沒幹正事的,估計是招了什麼壞東西。」
「那是咧,那細娃身上嚇人得很,說是從哪兒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