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錢和身份證。」
他在網上搜到,買機票需要這兩樣東西。
「想做什麼?跟我說說看。」
「我要去D國,參加艾洛因的葬禮。」
他說。
祝如意垂下腦袋,片刻後,又抬起看向他,微笑著,輕輕應:「好啊。」
……
幾天後,池糖被牽著手帶上飛機。
他什麼都不用帶,什麼都不用想,只要跟著祝如意就好。
祝如意會安排好一切,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讓人稱心如意。
池糖緊貼在座椅靠背上,抓著祝如意的那隻手沁出汗來。
「是怕高嗎?」祝如意緊了緊手指。
「……不是。」池糖說,「我不知道。」
他要在葬禮現場,掀開艾洛因的棺材,看看裡面躺著的到底是不是那金髮碧眼的怪人。
那個人答應了要給他帶糖的,那個人是世界上最有權威的科學家,那個人不會食言的。
那個人不會食言的……
吧。
……
星元歷24年12月31日清晨,D國普菲林根市,人頭攢動,保衛森嚴。
從落地到現在,祝如意一直在接電話。
他的工作電話向來會迴避著池糖接聽,因此池糖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麼。
不過,能這麼輕易就請假帶著他來D國,這個工作應該還是挺人性化的。
鼓樂轟出莊嚴肅穆的曲調,周圍已經有人開始落淚,四處都能聽到低低的啜泣聲。
池糖想往前湊,可許多人擋在前面,他擠也擠不進去。放在Z國還夠看的身高,在人均一米九的D國,突然就顯得力不從心。
他踮起腳尖,才能勉強看清路上的景象。
「糖糖,跟我過來。」
祝如意喚了一聲,池糖一回過頭,就被他往脖子上套了一塊工作牌。
牌子上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他的照片,但是他看不懂上面的字,字母上面還有點點,應該是D語。
追隨著祝如意的腳步,池糖來到一處軍隊封鎖中的人行天橋。
那些跟艾洛因有些相似的,綠色眼睛的士兵們,在看到祝如意和池糖身上的工作牌之後,全都不假思索地後退一步,請他們上前。
這裡的視野特別特別好。
拂曉晨光越過遠處山隘,將世界染成一片金燦燦。
「我們為什麼能上這裡?」池糖問他。
他總是有很多不懂的,每一次祝如意都會悉心解答。
「我有記者證。」祝如意笑道,「不過是假的。」
池糖不明白記者是什麼,他也不明白祝如意正在擺弄的黑色小機器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