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禛之嚇得一蹦:「你跟蹤我?」
「我跟蹤你?」杭七大叫,「蒼天有眼,老子是來買驢肉火燒的!」
祁禛之一低頭,正聞見杭七手中的滷肉香氣,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喉結。
杭七大大咧咧地攬住他肩膀,笑道:「猜猜告示欄里貼的是誰?」
「貼的是誰?」祁禛之滿腦子都是驢肉火燒。
杭七眉梢一挑,神神秘秘道:「威遠侯家的二公子,祁禛之的逮捕令!」
聽到這話,被通緝的人緩慢一震:「祁禛之?」
「可不是嘛!」杭七朝那告示欄看去,「據說威遠侯被斬首後,祁家眾人被下了詔獄,女的沒入奴籍,男的流放發配。結果,一家子剛送到同州,那祁二公子就溜得無影無蹤。氣得狗皇帝把刑部分管此事的官老爺卸了數十個,連常侍郎都沒能倖免。」
「是嗎?」祁禛之慢吞吞地評價道,「祁二公子本事不小。」
「誰說不是呢?」杭七狠狠一拍通緝犯的肩膀,「押送祁家人可是天字獄的鄭刀,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祁二公子真是非同凡響。」
祁禛之摸了摸鼻頭,腦海中浮現起了鄭刀那張滿是橫肉的大臉。
剛到同州時,祁禛之沒少挨鄭刀的揍。
此人好酒好色,見到祁家堂姐祁幼明年輕貌美就雙腿灌鉛,三番五次動手動腳。祁禛之看不過眼,回回都要以自己被鄭刀揍出血而結束。
出逃的那天晚上,鄭刀灌了二兩黃湯,在鐵柵欄外睡得猶如死豬。祁禛之故意撞翻了他的酒壺,臨走前,又丟了支火把。
也不知那死豬有沒有被燒死,祁禛之在心中想道。
「不過我看這畫像上的祁二公子大抵和他本人不怎麼像。」杭七一句話打斷了祁禛之的思緒。
祁禛之僵硬地問道:「七哥見過他?」
「祁二郎嘛,我在紅杏院底下遠遠地瞧過一眼,人長得像個小娘們似的,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就這裡就這裡,」杭七指了指祁禛之眼下,「烏黑髮青,一看就是個內里虛浮、外強中乾的酒鬼。」
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祁二公子內心無語,他一把拍掉杭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讓這個明顯矮了小半頭的人滾到一邊去。
杭七大笑,拎著火燒揚長而去,留下祁禛之在原地和自己那副完全不像的肖像畫大眼對小眼。
這時,他突然發現,那畫像中的人臉頰已打上了金印,而自己則是在打金印的前一天就已逃之夭夭。
呵!祁禛之一笑,果真是一幫尸位素餐的酒囊飯袋,就按這畫像,找到明年也找不著他祁二公子。
想到這,祁禛之愉快地買上了兩個驢肉火燒,回內宅當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