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杭七一推祁禛之,把人按進了庫房。
其實祁禛之是習過武的。
他出身世家,一代又一代的威遠侯都以「儒將」聞名,哪怕像祁禛之這樣不需要繼承爵位,也不需要光耀門楣的宗族子弟,年幼時也得起早貪黑地築基礎。
只不過祁禛之慣常在練功時偷懶耍滑罷了。
他那稀鬆二五眼的身手,放在京梁添香館裡那群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弱公子中算是翹楚,可若是稍稍對上個有杭七半分本事的人,就要立刻露餡。
但祁禛之並不覺得,他自認為自己武學造詣極高。
「給我把劍。」武學造詣極高的祁二郎背著手說道。
杭七一挑眉:「你還會用劍?」
祁禛之嗤笑一聲:「不知道了吧,當年本公子在紅杏院中一人一劍,舞得是京梁桐香坊人頭攢動,只為來看本公子那翩若游龍、宛若驚鴻的身姿。」
杭七也嗤笑一聲:「花拳繡腿,我看我家主上一把彈弓就能把你給打進泥里。」
「你家主上?」祁禛之驚詫,「他都瘦得跟那院牆外頭那吃不飽飯的小野貓差不多,還能拉得動彈弓?」
啪!杭七一巴掌落在了祁禛之的後腦勺上:「再給我大放厥詞,今晚就去睡馬廄!」
祁禛之不情願地封住了自己的嘴,隨手一指:「我要那把劍。」
杭七順著祁禛之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把形制古樸的長劍正靜靜地擺在兵器架上。這長劍不起眼,鞘上已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大概是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那把不行。」杭七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絕。
「為什麼不行?」祁禛之叫道,「不是隨便挑嗎?」
「我說了,那把不行。」杭七沉下臉,一字一頓道。
雖說杭七話稠嘴欠,動作粗暴,但卻很少生氣,大概是為了哄那整天鬱鬱寡歡的傅徵,他和不愛笑的杭六硬是磨出了一副好脾氣。
可現下,他的眼角眉梢卻溢出了絲絲涼意。
「不行就不行,這麼凶幹什麼?」祁禛之被他那如刀般的目光掃出了一身冷汗,當退則退的祁二郎趕緊移開視線,不再糾纏那一柄看似平平無奇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