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感激不盡,對祁禛之投來了傾慕的目光。
祁禛之熟視無睹,拎著藥箱拐回了畫月宮。
不知何時,傅徵已坐了起來。
他敞著懷,露著一身瘦得可憐的骨肉和縱橫交錯的傷疤,怔怔地看著祁禛之:「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禛之語塞:「我先幫你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
傅徵卻一把推開他,想翻身下床。但還未站起,腿就先軟了,祁禛之眼看著這人「咕咚」一聲栽在了地上。
「五哥……」祁禛之趕忙架著他的肩膀,把人弄回床上。
傅徵皺著眉扶住額頭,輕喘了兩口氣。
「還問我為什麼在這兒,我還想問你呢。」祁禛之一面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傅徵身後的靠枕,一面絮叨起來,「你不是在天奎嗎?怎麼落到那山大王的手裡了?難道是杭七那小子嘴不把門,為了保命,把你供給了虎無雙那個大色魔?杭六呢?他去哪兒了?」
傅徵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給你的紅包,你沒拆?」
祁禛之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辜:「還沒來得及拆呢,虎無雙的手下就把老七逮走了。我身上除了能把自己勾走的千金線外,只有五個銅板。」
傅徵也語塞了。
祁禛之手上捧著繃帶和傷藥,突然有些尷尬。
兩人上次在一起正經講話還是那夜傅徵「借酒發瘋」,強吻了正在鬧彆扭的祁禛之。此後,再沒機會面對面。
祁二郎顛沛流離小半月,傅將軍左支右絀好幾天,眼下,兩人竟在那山大王的「溫柔殿」中成了同病相憐的「侍候」,放誰身上,都得感慨一句「命運弄人」。
於是,就在這畫滿了春宮圖的屋裡,兩人不約而同地、不合時宜地,回想起了那個意味不明的吻,和傅徵突如其來的表白。
「你怎麼不回天奎?」傅徵捋了捋思緒,沉住氣,開口道。
祁禛之乾笑了兩聲:「這就……說來話長了。」
「是不想見我嗎?」傅徵直言發問。
祁禛之驟不及防地被這開門見山的話嗆得咳了起來,他狠狠一清嗓子,心虛道:「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哪個?」傅徵好像一定要求一個答案。
「我還是先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祁禛之嘆了口氣。
傅徵半倚在床上,看著祁禛之頂著一頭熱汗,千辛萬苦地處理好崩裂的傷口,然後極富童心地,在他胸前,用繃帶打了一個蝴蝶結。
傅徵:「你……」
祁禛之一笑:「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傅徵點點頭。
祁禛之到窗下舀水洗手,嘴上不停:「我雖然學藝不精,但當年也是跟長姐和老太君練過幾手的,剛剛是不是壓根沒有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