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烏,屬月,為烏,白虎第五宿,一個紮根於四象營中的毒藤。
謝裴徐徐抿了一口酒:「畢月烏是為了你,邊關有戰事,你要他們如何,他們就會如何。」
「為了我?」傅徵抬了抬嘴角,「殿下自己相信自己這話嗎?」
「但是傅榮相信。」謝裴那清亮的眼睛一閃,「三年前,我在為他指明了這條路後,他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相信。召元,你那兒子可真是心裡有你。」
傅徵藏在桌下的手緊攥成拳,他咬牙問道:「你可還記得,他是虢國長公主的外孫,當年若不是長公主,殿下怕是活不到今日。」
「我心裡念著長公主的好呢,所以來日等我登上那個位子後,我一定給傅子茂加官進爵。」謝裴把小酒壺裡的酒往傅徵杯中倒了一半,「來,嘗嘗,這是雲桂閣的佳釀,我出京時特意去打的。」
傅徵垂下雙眼,指尖摩挲著酒杯,他忽然笑了一下,說道:「從前我總覺得,子茂不是我養大的,空掛了一個兒子的名頭,若是我親手養大他,他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可我現在卻覺得,親手養大的又如何?人該長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謝裴聽到這話,神色短暫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落寞,他將壺中酒一飲而盡,笑道:「召元說得是啊。」
傅徵把酒杯往前一推,起身行禮:「既然殿下沒有其他事了,臣先行告退。」
說完,他扭頭就走。
「召元,」謝裴叫住了他,「威遠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在你身邊吧?」
傅徵腳步一頓。
謝裴是知道當年桐香坊中那事的。
傅徵千辛萬苦從重重宮闈里逃出,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敦王府。
但他連敦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人丟進了茫茫大雪中。
若不是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祁禛之……
傅徵轉過身,目光直射謝裴:「你想做什麼?」
謝裴一笑:「召元,你緊張什麼?我只是隨口問一問而已。」
「誰告訴你的?」傅徵沉下臉,「王雍?」
「召元,你太看得起王雍了。」謝裴失笑,「他對你忠心耿耿,給我寫的信里只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廢話,你不讓他說,他怎麼可能說?」
傅徵面無表情。
「是我自己查的。」謝裴莞爾一笑,「威遠侯被斬首後,我一直盯著那位二公子呢,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傅徵臉色鐵青:「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謝裴悠悠道,「只是提醒你一句罷了,那祁侯之死,另有隱情。」
「隱情?什麼隱情?」傅徵眉心微蹙。
謝裴笑而不語。
「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