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聲隱隱響起,天角烏雲密布,堆疊壓低,好似要當頭砸在要塞的烽燧上。
祁禛之手執紅纓長槍,站在堡壘中,透過那小小懸眼,看到了一個身披北衛舊制黑甲的將軍橫馬立在遠處的城牆下。
「總塞已收到了烽火信,不出兩個時辰,就會有援兵抵達。」天奎要塞的參謀跟在趙文武身邊,飛速匯報導。
趙文武一點頭,目光凝向遠方,看著天際那壓城而來的黑雲。
他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留著一把絡腮鬍,兩隻眼睛亮得出奇。
單看外貌,那守宅子的護院趙興武和他大哥當真沒有絲毫相像。
「四象營和二十四府呢?可有收到消息?」趙文武問道。
參謀一點頭:「四象營已回信,正等虎符調令。」
趙文武神色微動。
與此同時,一傳令小兵快步來到騎督身前,單膝跪地抱拳:「大人,要塞外有一人要見您。」
「何人?」趙文武問道。
傳令小兵手腕一抖,呈上一副拜帖:「大人,此人說他姓傅。」
趙文武精神一振,抽過拜帖,低聲對參謀道:「我沒回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說完,他快步走下烽燧,向要塞外去。
正巧立在一旁的祁禛之眉角一跳。
姓傅?傅徵來了?
他不由回頭去看趙文武匆匆離去的背影,卻被與自己一同而立的張雙按住了肩膀:「白大哥,你說,咱們能等到四象營嗎?」
「要什麼四象營?」祁禛之有些心不在焉,「區區北衛殘兵而已,要塞堡壘兩側連著北衛城牆,他們就算能攻得進第一道門,但絕不會攻破天奎。」
「白大哥,我總覺得心裡沒底。」張雙怯道,「我還沒上過戰場。」
「我也沒有。」祁禛之咬了咬牙,「但我不怕,你也不要怕,這裡是天奎,二十年前傅將軍也曾是天奎的鎮戍兵,他站在咱們的身後呢。」
張雙聽了這話,果真振奮起來,他長出一口氣,挺直了腰杆:「你說得對,傅將軍站在咱們身後呢!」
要塞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旁,趙文武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傅將軍。」
「上來吧。」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車中響起。
趙文武看了一眼守在一側的杭七,低頭應道:「是。」
他卸下刀和玄鐵甲,一提內袍,鑽進了狹小的轎廂。
傅徵正抱著暖爐,坐在當中,他向趙文武微微頷首:「騎督大人。」
「不敢。」趙文武抱拳,「屬下見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