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徵面無表情地看著傅榮:「你真這麼認為嗎?」
傅榮笑著道:「不然呢?」
傅徵抬了抬嘴角,眼中隱露悲哀,他問道:「謝寒衣有沒有告訴你,我到底是怎麼中了丹霜之毒?」
傅榮神色微怔:「是……」
「是謝青極喪心病狂,要以此把我鎖在深宮一輩子,對嗎?」傅徵嗤笑一聲,「你真傻,居然會相信他的話。」
傅榮張了張嘴,忽而覺得一股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脊樑,他就聽傅徵道:「那丹霜之毒,就是他謝寒衣親手餵給我的。」
轟隆隆!蘇勒峽上悶雷聲起,一道閃電劈下,將天地映得耀如白晝。
院外,一陣刀槍相碰撞開了緊閉的大門,一夥赤裸著上身,手持勾月彎刀的胡漠壯漢踏進了小宅。
傅榮大驚,他拎起傅徵的問疆,側身躲在門邊,順著門縫,看到了闖入內院的胡漠人。
「他們怎麼知道這裡?」傅榮握著劍的手一抖。
傅徵艱難地支起上身:「軟筋散的解藥呢?給我。」
傅榮回過頭,一時猶豫不決。
「你是想死在這裡嗎?給我!」傅徵呵斥道。
傅榮沒得選了,他收起劍,跪在傅徵身邊,餵他吃下了解藥。
咚!一個身高足足九尺的胡漠人撞開了反鎖的木門。但下一刻,只聽「噹啷」一聲,長劍出鞘,一道銀光隨之閃過,那胡漠人的雙眼已被割瞎。
「走!」傅徵拽起傅榮,提著劍越窗而出。
大雨降下,星河隱去。
傅徵帶著傅榮騎上了一匹快馬,向南奔去。
隔著雨幕,傅徵回頭一望。他看到,就在蘇勒峽的那端,接連著巫蘭山和怒河谷的遼原上,一片黑壓壓的大軍壓境而來。
「報!前線崗哨來信,胡漠大軍傾巢而出,眼下已越過哨城!」
「報!蘇勒峽斥候來信,賀蘭鐵錚率領馭獸營,踏平了關外數座興民邊鎮!」
「報……」
孟寰聽著一聲聲的來報,腦中弦「咔噠」一聲,繃斷了。只見他一晃,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聞簡嚇得面色慘白,忙喊來軍醫,惹得中軍帳內外大亂。
如今的邊塞,從二十四府到四象營,軍心渙散,離心離德,搖搖欲墜。不需重擊,只消一碰,就能瞬間潰散。
而胡漠人來得,便是這樣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