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捫心自問,他恨傅徵嗎?應當是不恨的。
但他喜歡傅徵嗎?這又很難說清。
他只是次次在面對傅徵時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可一旦發現了這種想要親近的跡象時,又下意識地迴避。
就好像……
好像他在警告自己,永遠都不要對這人產生一絲一毫多餘的感情一樣。
於是祁禛之徹底忘了,當初,他也曾心心念念著一個叫傅小五的人。
夜深了,白銀躡手躡腳地鑽進祁禛之的營帳,轉了一圈,又躡手躡腳地鑽了出去。
就這麼來回幾趟過後,祁禛之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了:「你有事嗎?」
白銀縮著肩膀,十指交纏在胸前:「二哥,都子夜了,傅將軍還沒回來。」
「什麼?」祁禛之趕緊披衣下床,「他又跑了?」
「應該沒有……」白銀囁嚅道,「將軍說他去找高將軍了,而且,我見……將軍的劍還在屋裡頭放著呢。」
「高將軍?」祁禛之說完,一拍額頭,想起自己勸他去討酒喝的話。
就那人喝不了三口便會發瘋的酒量,沒人看著,還不知要遊蕩去何處。
祁禛之頓時著急上火:「你問過高將軍他去哪裡了嗎?在各處找遍了沒有?」
白銀搖了搖頭:「我已經把總塞找遍了,高將軍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怎麼回事?這人又在玩什麼貓膩?
第52章 和你一起,過完此生
祁禛之邊系內袍,邊琢磨道,非戰時,整個總塞,上上下下,只有那座烽燧堡壘把守嚴密,白銀沒有通關手諭和口令上不去之外,其他地方都能暢行無阻。那也就是說,傅徵一個人跑去了烽燧。
想到這,祁禛之不由無語凝噎,他說讓傅徵去喝酒,傅徵就真的去喝酒,他說讓傅徵去烽燧上吹風,他還真去烽燧上吹風。
這人有什麼毛病?
忽然,祁禛之系衣帶的手一滯,他想起,傅徵離開前對自己說,我走啦,明日不來了。
明日不來了是什麼意思?他哪天走之前會說這種話?他說明日不來了,還是說以後都不來了?
祁禛之被自己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刻,他早忘了自己對傅徵的嫌惡和不厭煩,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人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
「二哥,你怎麼了?」白銀見祁禛之一臉緊張,不禁問道,「將軍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沒事,」祁禛之忐忑不安,卻還是要佯裝鎮定,「我帶你上烽燧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