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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禛之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細細思索。

他無法回京,甚至也不能帶著白銀回要塞。不過,他知道,離了大興,還有一個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那就是一手釀成了畢月烏事變的罪魁禍首,敦王謝裴!

他要找到這位叛了國的皇子,找到這個很有可能是威遠侯一家傾覆的幕後黑手。

而哨城,就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

深夜,坐在傅徵床頭的謝懸輕輕展開了一紙來自塞外的密報。

密報上只有一行字:敦王已入王庭,北衛玉璽仍舊不明。

謝懸勾起了嘴角,兩指夾著密報,將這張小小的字條丟進了燭燈中。

床上人的輕咳了兩聲,有些不安地翻了個身。

謝懸張開手臂,把人攬進了自己懷裡。

傅徵臉色蒼白,始終緊蹙著眉心,他喘不過氣似的按住胸口,想要掙脫謝懸的懷抱。

正在這時,鍾老夫人掀開帳簾,來到了床前。

「陛下,該施針了。」她款款行禮道。

謝懸一點頭,替傅徵解開衣襟,又把人扶坐在自己懷裡。

鍾老夫人不親自下手,她指揮著江誼,輕聲道:「陛下,江太醫伺候宮裡的貴人久了,只善診內疾。傅將軍身上傷病交加,時不時需針灸推拿。老婦在軍中行走多年,在這方面倒是略有精進,若是陛下不嫌惡,或許我可以代江太醫照料左右。」

謝懸從傅徵身上移開目光,看向鍾老夫人:「你是孟子良的內人。」

「也是傅將軍的師娘。」鍾老夫人答道。

謝懸看了一眼那宛如一塊榆木疙瘩的江誼,「嗯」了一聲:「待他再好些,就立刻啟程回京。」

「是。」鍾老夫人行禮道,「請容老婦這兩人回天觜收拾行囊。」

謝懸一擺手,自然不會管這等瑣碎的事。

等江誼施完針,傅徵的眉頭終於展開,鍾老夫人才緩緩告退。

謝懸捏著傅徵的手,興致勃勃地把玩起他掌心的老繭:「你怎麼還不醒?是不願見我嗎?」

傅徵的頭微微一偏,好像聽到了謝懸的話一般。

謝懸又湊到近前,用鼻尖蹭了蹭傅徵的耳畔:「怎麼覺得你身上的味道淡了很多?是丹霜殘毒去了不少吧。」

想到這,謝懸笑了一下:「也好,能再多陪我幾年。」

傅徵被人蹭了耳朵,不由又皺起眉,想要翻身去躲。但謝懸哪裡允許他就這麼離開自己的掌控?於是當即抓住他的手,直接把人箍進了懷裡。

這下,就算是睡得再熟也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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