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營里總是瀰漫著一股飛禽走獸的臭味,祁禛之被熏得直皺眉,他跟在慕容嘯身後,一直走出大營,才勉強喘出一口氣。
「馴獸的法子還是當年越安將軍教給太祖皇帝的。」慕容嘯說道,「我本就是居無定所之人,如今帶著這法子投奔了胡漠人,也不算通敵叛國。」
祁禛之掩著口鼻:「那我呢?」
慕容嘯一笑:「你出身南興威遠侯府,到底是有根有基的。不像我,北衛早亡了,知道我姓慕容的人也不多了。」
祁禛之不說話。
「想問什麼就問吧。」慕容嘯背過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格布日格梳毛,「封絳講了那麼多,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祁禛之很平靜。
慕容嘯彎起嘴角:「好奇……那個據說生了我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死而復生四次。」
「那她是不是死而復生四次呢?」祁禛之問道。
慕容嘯注視著格布日格:「不知道,我也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世人都稱她是金央妖女,被長箭貫了胸也能活下來,至於到底死過幾次,不清楚。」
「你和羅日瑪皇后不熟?」祁禛之捕捉到了一絲微妙。
慕容嘯神色淡然:「我由她的侍女阿央措養大,沒見過她幾面。那個女人很厭惡貞帝,也很厭惡北衛,她不喜歡慕容家的兒子。據說,為了躲避貞帝,她一直令侍女假扮自己,和貞帝上床睡覺。」
祁禛之一挑眉。
「貞帝發現她和外男有私情後,曾大發雷霆,甚至還懷疑了我的血統,我也是趁著那個機會,離開了萬壽宮。」慕容嘯在外人面前絕口不提自己的親爹是個馬奴,他瞥了一眼面上波瀾不驚的祁禛之,涼涼地問道,「傅小五他……沒給你說過什麼我的閒話吧?」
「沒有,」祁禛之利索地回答,「畢竟他也不太看得上你。」
慕容嘯鳳眼一眯,那張宛如厲鬼的臉上短暫閃過幾分陰鷙,但緊接著,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拋到了祁禛之的手裡:「從廢墟里扒拉出來的,趕緊給傅小五寫信。」
祁禛之看了一眼已被磨損得不成樣子的香盒,心底一樂。
這東西在赤練郡主的行宮裡被泥沙沖刷了一遭,居然沒有損壞,里里外外完整,一打開,就能讓人聞到撲鼻的香氣。
停在慕容嘯肩頭的格布日格瞬間奓了毛,當即就要振翅飛向祁禛之。
「噓!」慕容嘯一點手,把這隻雄壯魁梧的紅雕壓了下來。
祁禛之眼角一動:「它們不是只聽你的調令嗎?為何會被我的香盒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