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世界裡何曾有過賞花這一項內容?
「好像還是西域花師傅來栽的奇種,看著確實和後山湖裡的不大一樣。」鍾老夫人頓了頓,「在北塞時,我總聽人說,在西域,蓮花有個別稱,叫白瑪。」
「白瑪」二字一出,原本昏昏欲睡的傅徵瞬間清醒。
「白瑪?這是真的白瑪嗎?怎麼賣得這麼便宜?」胡漠王庭的馬集口,祁禛之蹲在一個小攤前,舉著一株狀若睡蓮的乾花問道。
「當然是白瑪了,你不信,可以去報官!」操著一嘴古怪口音的小販忿忿不平道。
祁禛之訕訕放下了那看起來非常廉價的乾花。
白銀瘸著腿跟在他身後:「二哥,白瑪是什麼?」
「一種高山奇花,」祁禛之回答,「據說能製成要人命的蠱毒。」
「要人命的蠱毒?」白銀咋舌,「二哥,那你為什麼要找這種東西?」
祁禛之挑了挑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一個籌碼在手,自然要多一分穩妥。你難道覺得那『鬼臉』是什麼可信之人嗎?」
白銀搖頭。
祁禛之的嘴裡叼著根短短的麥秸:「還記得那姓封的瘋子嗎?若是咱們能找到白瑪,興許,他就不用再去做那害人的事了。」
白銀似懂非懂:「你要幫他?」
「算是。」祁禛之含糊地回答。
兩人在馬集裡轉了三圈,一無所獲。
當然,祁禛之也沒想著自己能在胡漠人的集子裡找到只生在西域高山上的奇花,他這麼做,是要表現給慕容嘯的眼線看——更重要的原因是,人多的地方,好放香鳥。
可是,等了整整一下午,祁禛之也沒有收到傅徵的回信。
「昨夜你一個人住在驛舍,有等來那邊的音訊嗎?」祁禛之邊走,邊低聲問道。
「什麼都沒有。」白銀小聲回答。
祁禛之嘆了口氣,眉梢染上了一絲愁容。
「二哥,你在收到來信後,在回信里寫了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回音?」白銀不由好奇。
祁禛之顧左右而言他:「你去看看那邊那個賣草藥的,知不知道上哪兒去找白瑪。」
「好。」白銀撅著嘴,不大情願地走了。
等他走遠,神出鬼沒的慕容嘯如期出現在了祁禛之的身後。
「祁二公子,」他微笑道,「所以,你在信里寫了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回音?」
祁禛之瞥了慕容嘯一眼:「按照慕容兄交代的,詢問傅召元現在身處何地。」
「真的?」慕容嘯不甚相信。
祁禛之背著手,大步往前走:「假的。」
「哎呀,」慕容嘯笑呵呵地追了上去,「傅小五那人,看著似乎不大聰明,其實心思玲瓏得很,你若是直截了當地問他,他興許不會直截了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