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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王勾結謝裴,進而明面上阻攔謝懸開互市買藥田,隨後背地裡出兵賣藥田的千理,吞掉大興國庫的底子。

進而謝懸好順理成章拿二十四府和四象營的將士們祭天,開西關走廊,為日後送他大兒去高車做準備。

而最初只因阿芙蘿有害而上書勸諫的傅徵,卻成了眾矢之的。

沒有人知道,吞下了國庫雪花銀的南越已秘密與謝裴沆瀣一氣,甚至立下誓言,若是來日的東宮太子不是他,已幾乎要一統南疆的南越王就將用他搜刮來的錢,推謝裴登上帝位。

只不過,謝裴沒有想到,他是傅徵帶大的,他想做什麼,都被傅徵看在眼裡。

「當時已經入秋,京梁那麼冷,你卻以『栽贓皇親』之名,罰我在飛霜殿外跪了三天。旁人卻都以為我是去給謝寒衣求情,因此說我結黨營私,罔顧君臣之儀。」傅徵忽然愉悅地笑了笑,「但旁人說什麼都無所謂,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在第三天我出宮時,謝寒衣聞訊趕來,為我斟了一杯丹霜毒酒。

「他怕來日南越王北上時我會領兵出征,怕四象營會蕩平南疆,除掉他的盟友,怕我是你謝青極的忠臣良將。畢竟當年是我帶兵趕回京梁平亂,助你登基的。所以他廢了我,讓我再也不能上馬征戰,讓我成了一個沒有幾年余壽的病秧子。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年秋天,你沒有因一己私慾保下你和羅日瑪皇后生下的野種,沒有縱容他豢養畢月烏,沒有滿腦子都是虛無縹緲的神魔之說和宿命預言,現在,高車四十八部也不會南下。

「謝青極,你快要成亡國之君了。」

謝懸的手輕輕一松,他問道:「阿徵,你難道願意和我一起當亡國奴嗎?」

「當然不,」傅徵笑道,「如果寒衣打到了京梁城下,我就打開城門,把你送到寒衣面前,請求他寬恕城中的百姓一命。說到底,寒衣也姓謝,誰做皇帝不是做呢?」

謝懸咬緊了牙關,他的手高高揚起,似乎想一掌落在傅徵的臉上,但許久過去,謝懸的手又慢慢地,無力地垂了下去。

在這天,高車四十八部的馬前槍金央大軍攻破了天參要塞。

怒河谷秋風微涼,泛黃的草尖如海波,在灘涂沿畔輕輕蕩漾著。

粘在農舍地上的血跡早已乾涸,身首分離的屍骨在無數次的風吹日曬中漸漸消解,成了山谷中禿鷲的。

距怒河谷千里之遙的天浪山腳下,大興皇帝謝懸和金央公主羅日瑪的兒子,高車四十八部的聖子謝裴,端坐馬上,面帶微笑著望向了南方。

祁禛之走在馭獸營中,遠遠地聽到了那邊圍聚在一起的胡漠小兵正小聲議論著南方戰局。他忍不住湊到近前,恰聽到他們說起前日四象營迎戰高車一事。

「都說金央這桿槍已經折在了魏荻的手下,沒想到居然還和當年一樣所向披靡。」一個小兵嬉笑道。

「沒準並不是金央所向披靡,而是如今的四象營就是個紙糊的老虎,不用戳,自己就已經四面漏風了!」另一人大笑道。

「所以,就是這個時機,南下的時機!」眾人不約而同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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