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嚴珍都長舒了一口氣:「萬事就仰仗傅將軍了。」
被人萬事仰仗的傅徵愉快地說道:「好了,既如此,諸位便各司其職,與我一起,把這三天應付過去吧。」
金央大軍的第一波攻勢自傍晚開始,起先,守城的士兵不過發現了一艘自對岸漂來的小舟。舟上沒坐人,也沒有裝載任何貨物,但就在發現這小舟的士卒準備上前一探究竟時,忽地對岸閃來一道火光,緊接著,長箭如雨,向西江碼頭襲來。
站在城樓上的士兵只聽「騰」的一聲巨響,方才靜靜飄蕩於水面上的小舟在熊熊烈焰中炸開了。
「火油!是火油!」僥倖逃生的小兵揚聲叫道。
這時,借著頭頂那抹微弱的月光,眾人才看到,原本清亮的水面上浮游著一片五彩斑斕,這耀眼奪目的顏色在夜空下顯得格外詭異又危險,像極了要將人吸走的深淵。
「去,去喊傅將軍!」負責正德門守備的將領吳琮穩住心神,吩咐手下人道。
瞭望塔中,原本倚在矮几上閉目養神的傅徵早已被城下的嘶喊聲吵醒,他按了按隱痛的額頭,站起身,拂開了屏風。
「將軍!」剛剛傷愈歸營的聞簡大步走來,沖傅徵一抱拳,「正德門遇襲,金央人以火油燒毀了我們原本架在西江渡口上的圍欄防禦工事,眼下,他們已搭起了浮橋。」
「浮橋?」傅徵眉頭一蹙,拎起了問疆,「投石車可來了?」
「半月前兵府庫爆炸,京梁城中投石器基本被毀,昨日嚴統領從京畿長玉縣調來了三架,如今都已豎在了正德門上。」聞簡飛快答道。
傅徵一點頭:「你且去告知嚴統領,若是正德門守不住,可以把渡河的金央先遣部引入瓮城。」
「瓮城?」聞簡忍不住問道,「正德門內門年久失修,大司空原定今年年底選人修繕加固,如今……」
「若是扛不住了就先引進來再說,不論其他。」傅徵打斷了聞簡的左思右想,「你告知嚴珍後,獨自領京畿三衛的五百輕騎,從順安門出,自江岔口渡河,最好能在兩天內,繞到始固山的背後去。」
聞簡一凜:「將軍是要包抄嗎?」
傅徵笑了笑:「包抄?京梁城這點人怎麼包抄?我是要你兵分兩路,一路藏匿在始固山上,一路潛入已經淪陷的思雲行宮。思雲行宮地勢高,我站在正德門上就能看見。倘若你能成功,就在兩天後的這個時間,放一把火,這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最好只局限于思雲行宮之內,明白嗎?」
聞簡握緊了腰間佩刀,鄭重地點了點頭:「末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