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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立刻回道:「我不是你師父。」

祁禛之耍起賴來:「我說你是你就是,以後我只喊你師父,不叫你傅召元傅將軍傅大司馬了。」

說完,他一彎腰,把傅徵放在了宮門前的石獅子座上,轉身把腰牌丟給了守城的禁衛:「去,讓內侍抬頂轎子來。」

傅徵本想說自己走著進去就好,可話到嘴邊,他又知趣地咽了回去——祁禛之正在繃著臉瞪他。

傅徵無奈地說:「之前在天奎時,你脾氣比現在好太多了,怎麼這才半年不見,就成了個炮仗呢?」

祁禛之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傅徵又說:「脾氣太差是管不了兵,治不了軍的,你看孟伯宇,也是個炮仗,手下人誰信服他?」

祁禛之不悅:「你拿孟伯宇和我比?」

傅徵見這人看樣子又要生氣,立刻噤了聲。

祁禛之趕緊道:「孟伯宇就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難道在師父你眼中,我和孟伯宇一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傅徵聽了這話,竟笑了一下:「有什麼不同呢?你和孟伯宇都是我教出來的,只是一個成功,一個失敗罷了。」

祁禛之精準地把自己定位為「成功」的那個,頓時揚起了眉梢。

可就聽傅徵下句話緊接著道:「畢竟,再怎麼樣,孟伯宇也不會像你方才那樣對我,叫滿大街的人看笑話。」

祁禛之的臉又瞬間垮了下去。

他抱著傅徵一路走來,在一九寒天熱出了一身汗,可在傅徵看來,這卻是因為自己故意要讓滿大街的人看熱鬧,所以才這麼做的。

短短半天時間內,祁禛之第不知多少回,再次感到鬱結於胸。

他看著傅徵那張平靜、淡然,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沒什麼興趣的模樣,忽然心底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不好的預感讓祁二郎忍不住問道:「召元,就算我攔著你,你也一定要回天奎,對嗎?」

傅徵看向祁禛之。

「就算我把你關在屋裡,就算我跪下來求你,你也不會留下,對嗎?」祁禛之一句一頓道。

傅徵眨了眨眼睛,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沒有因祁禛之的話起一絲一毫的波瀾,他說:「我不想死在京梁。」

這幾個字狠狠地敲在了祁禛之的心上,讓他一時甚至有些喘不過氣,而也正是這幾個字,讓祁禛之清晰地意識到,傅徵的心裡,早已沒有了他。

他沒有辦法再徒勞地去說,我不會讓你死,我一定要救你,因為傅徵不在乎,他也沒有辦法搜腸刮肚地尋找一句能為自己開脫的說辭,因為傅徵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的道歉,也不在乎自己愛不愛他,他只想死得離京梁遠一些,離家鄉近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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