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鬼將軍』的人不僅滲入了灤鎮,也滲入了要塞。」這時,屏風後傳來了傅徵的聲音。
他這兩日病情反覆,白日也難起身,只能靠在裡面的榻上聽外面的人議論軍情。
而眼下,兩人之間的這番對話恰好證明了他前幾日的猜想,傅徵只得強撐著起了身,撥開了屏風。
封絳一見到他,立即單膝一跪,向上抱拳:「小的見過大將軍。」
祁禛之一陣牙酸。
「起來吧。」傅徵坦然受了這人的大拜,他扶著小几坐下,問道,「你確實見到那灤鎮中的糧草被搬運一空?」
封絳收起了方才在祁禛之面前的那通眉飛色舞,正色回答:「我確定。昨日內人在客棧上小工時,親眼看到客棧的老闆用獨輪車子運走了府衙後倉的最後一點糧。」
「運去哪裡了,你可清楚?」傅徵繼續問道。
「內人跟隨那老闆一路往北走,發現他竟順著天軫外的狹道,憑出關的引子,光明正大地離開了灤鎮,往北去了。」封絳回答。
「往北……」傅徵默默算道,「約莫就是……」
「哨城。」祁禛之立刻接道。
封絳抬起頭,看向傅徵:「小的也是這麼認為的。」
傅徵支著頭,沒說話。
「召元?」祁禛之叫道。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傅徵忽然道,「祁二公子,若是直接偷襲哨城,你有多大把握?」
「我……」祁禛之咬了咬牙,「若真要打,我定能直接拿下那處邊鎮。」
封絳一下子又沒了那曇花一現的正經,他詫異地看了一眼祁禛之:「君侯,你可不要打腫臉充胖子。」
傅徵不以為意:「我相信你。」
傅徵都相信他了,祁禛之哪裡還會管封絳說了什麼?他也相信他自己。
區區哨城而已,如何能難得倒新封的威遠侯?更何況,當初教他如何打仗的人可是傅大將軍。傅大將軍說他行,那他就是行。
祁禛之沒由來地多了許多自信。
「你真是個莽人!」出了中軍大帳,封絳跟在祁禛之身後,哆哆嗦嗦道,「你知道那哨城在什麼位置嗎?你知道那裡有多難打嗎?你知道……」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打下來。」祁禛之站定了腳步。
封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傅將軍又不是什麼酷吏,你說你不行,他可不會……」
「但我不會在他面前說我不行。」祁禛之認真道。
封絳把這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個遍,隨後仿佛頓悟了什麼一般,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