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手機太新,他對它的情感不夠深。也可能因為他怕把手機弄壞,潛意識裡不太願意用手機試錯。
關於畫,這就是他自己發現的小妙招了。
要說“寄託感情”,還有什麼東西比親手畫下來的東西更能寄託感情?
一幅畫,無論技法是否高明,它與繪者之間都存在著其他物品難以比擬的情感連接。
如果你把一張紙放在桌上,指著它,問別人這是什麼,別人會回答“是一張紙”。
如果你在紙上畫了一個牛頭人,再問別人,別人會回答“是牛頭人”。
哪怕你畫功不好,別人至少也會回答“是個卡通人、是個怪物”什麼的,而不會再說“這是一張紙”。
某種意義上,你做到了從無到有。
你在微小的地方改變了別人的認知。
哪怕繪者自謙自卑,不喜歡自己的畫,畫和他之間也仍然存在著情感連接。哪怕是負面情感,也是真情的流露。
以上這些觀點並不是尤里自己想出來的。是他大學裡一位老師說的。
尤里按照這個思路做試驗,果然百試百靈。
目前他還不熟練,只是能操控,卻不一定能高效率、正確地操控。
比如,尤里練習的時候畫了一隻兔子,想讓那張紙在院子裡進行一些類似兔子的動作,但紙只是亂動,姿態一點也不像真正的兔子。
可能是這種動作太精密了,現在他還辦不到。
尤里給派利文大致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派利文聽得很認真,聽完後,興致勃勃地讓尤里趕緊表演一個。他今天凌晨爬窗的目的就是這個。
尤里同意了。他拿起另外一張紙,紙上畫著一束百合。
他雙手拎著畫,提醒道:“我要開始了,你注意集中精神。”
派利文“嗯”了一聲,甩甩頭,雙腿弓步,雙手握拳。
什麼也沒發生。
畫並沒有動,百合花束也沒有脫離紙張變成真花。
派利文有點不耐煩,剛要說什麼,他聞到了一陣幽微的花香。
他驚訝地看著那幅畫,湊到畫前面使勁嗅了嗅,味道和真花一模一樣,連遠近不同的香味濃度變化都一樣。
紙還是紙,並沒有完全變成花。派利文把鼻子貼在紙上,貼得非常近時,就能聞到紙張的味道,還有黑色中性筆留下的獨特化學味。
花香並沒有維持很久,差不多一分鐘就消散了,現在上面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