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拉著他的手,用無法視物的眼睛“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貝洛直白地給出承諾:“我不會處死他的。”
“好,”尼克斯撫摸著他的手背,“貝洛伯格,我只能勸導你,但不能替你做決定。總之,我希望你沉下心,生活可以慢慢來,神經不要繃得那麼緊。”
“我會儘量調節的。謝謝您。”
已有結論,他們就不再糾結此事,而是改變了話題,聊了一會兒老人的體檢經歷之類。
貝洛要離開之前,尼克斯又叫住他。
“貝洛伯格,”老人說,“你也是樹籬村的孩子,下次新年與聖誕和我們一起過吧。”
貝洛回答:“好,一定會的。”
他語氣柔和,聲調中似乎帶著笑意。
可惜尼克斯目盲,無法真切地看到他的表情。
排球館的事之後,貝洛難得地早睡早起了幾天。
沒過多久他就打回原形,變回了凌晨睡、中午起的作息。
這一天,中午一點四十分左右,電話鈴一直在響。
客廳電話和臥室電話串在一起,同時響鈴。鈴聲不一樣,一個模仿傳統金屬鈴聲,另一個循環重複同一段電子音樂。
兩個鈴聲音量都非常大,是站在房子外面都能聽見的程度。
貝洛伯格沒有醒,在這樣吵鬧的聲音中,他繼續酣睡。
白貓午夜在屋裡煩躁地走來走去,最後忍無可忍,從虛掩的門縫流進貝洛臥室,跳上床,蹲在枕邊,開始打貝洛。
貝洛立刻就醒了。貓又多打了他幾下才走。
臥室電話就在床頭柜上。貝洛接起電話。
聽筒里傳來瓦麗婭的吼聲:“還睡呢?幾點了?手機呢?發消息不回,打也打不通。”
“手機打不通嗎?哦……應該是忘記充電了,”貝洛揉著眼睛,“反正你可以打座機。”
“我給你發了一些資料,座機可發不了這些。我說你啊,你到底是不是現代年輕人?現代人能把手機長期扔在一邊還忘了充電嗎?”
貝洛爬起來,拿起靠在旁邊的助行杖,慢悠悠去尋找手機。他這幅樣子確實不太像現代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