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說:“沒怎麼樣啊。”
“你有沒有揍他們?”
阿波羅笑道:“我哪打得過這麼多人?”
“你可是樹籬村的孩子!”
“樹籬村又不是格鬥俱樂部……”
派利文焦躁地抓了抓頭髮,站起來,在房間裡踱了兩個來回,又回到阿波羅面前:“那些人欺負你,你就應該報復他們!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只關心什麼植物精靈啊?植物精靈重要嗎?”
“當然重要啊!”阿波羅哭笑不得,“不明物體比學校里的惡霸嚇人多了!”
派利文說:“惡霸比植物精靈可恨多了!”
看著派利文氣鼓鼓的樣子,阿波羅也站起來,伸手搭在派利文胳膊上,拍兩下,再搓一搓。
卡戎安撫派利文時也會這樣做。讓派利文和人類一點肢體接觸,他就能冷靜很多。
“我知道你擔心我,”阿波羅說,“其實沒事的,學校的事我能自己處理好,我已經有辦法了。那些惡霸是很煩人,但他們對我構成不了真正的威脅,我也不在意他們。”
派利文微微噘著嘴:“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你不在意,你提到他們是想說明什麼?”
“啊,果然你沒搞明白重點,”阿波羅託了托眼鏡,“也怪我,是我講得不夠清楚。我給你梳理一遍。你看,盧卡房間裡的鐵線蕨是前房主留下的,不是突然出現的。從盧卡住進房間開始,直到盧卡第一次對著鐵線蕨哭泣,這段時間內,鐵線蕨一直只是普通植物,並沒有任何異常;然後盧卡被欺負了,他每天對鐵線蕨說話,說的都是糟心事,從這個時期開始,鐵線蕨似乎發生了變化……你想想,這說明什麼?”
派利文歪頭:“說明什麼?”
“說明是盧卡的情緒在滋養它,”阿波羅說,“盧卡對它傾訴了很多壞事,包括他父親的罪案、在學校被欺負的經歷等等,於是那植物學到的語言也都是關於這些內容的。根據盧卡的描述,植物可能開始狩獵昆蟲甚至小鳥了,從這個角度上看好像有點可怕,但它和盧卡朝夕相處,從沒有傷害過盧卡,還在他難過時試圖安撫他,這麼一想,又覺得可能是個溫柔的精靈……所以我想,假如那真是個精靈,它可能很容易被盧卡的情緒影響,所以精靈的事和盧卡的事都很重要,我也得一個一個應對。”
派利文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說出結論:“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盧卡被欺負了就會難過,他難過就會對植物說難聽的話,植物繼續長大很危險,所以你要讓惡霸不欺負盧卡,改為欺負你,這樣盧卡的心情就會變好,負面情緒少了,植物的養料就少了,生長就慢一些。”
阿波羅一手扶額,坐回床上。
派利文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阿波羅告訴自己:算了,派利文一向這樣,他的思維方式不可能與人類完全一樣,他能理解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