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改自己的手,是以前畫畫的時候,畫別人的手。寫生臨摹都還行,一旦自己默寫著畫,我就總是畫不好手的結構。”
他說話的時候,手的表皮在緩緩波動,像是隔著蒸騰熱氣看物品。
很快,他的手調整成了正確的結構。哪怕還有什麼不對的細節,至少貝洛是看不出來了。
尤里問:“那我的腳對嗎?”
貝洛低頭看了看:“……要不然你把鞋穿上,這樣就不用糾結對不對了。”
“那就是不對嘍!”
“天冷,我不想脫一隻鞋給你看。反正大致模樣應該沒錯,很細節的結構我也說不清,畢竟我又不會畫畫。”
“也是,那我以後再慢慢調整。”尤里向背後一伸手,也不知從哪掏出了一雙鞋。鞋已經壞得不成樣了,尤里一開始不太願意穿。
貝洛看著這斷底斷面的鞋,搖了搖頭:“等以後……等有空的時候,我帶你去買新的衣服和鞋。去加勒利亞廣場怎麼樣。”
“那是哪裡?”
“首都啊,是咱們這裡最大的購物中心。還記得麼,我們去找泰拉的那次,原本說好了辦完正事要去首都玩幾天的。結果根本沒機會去……”
貝洛說話的時候,尤裡頭上的購物袋緩緩塌了一點。
布料里那碩大的“頭”開始縮小了。
“如果有機會一起去當然好,可惜你不是我媽媽了。”尤里嘆了口氣。
貝洛笑道:“我本來就不是!契約的本質上只是一種魔法,它並不能真的能改變親緣關係。再說了,誰說只有媽媽才能帶年輕人出去玩?你也帶派利文逛過商場,難道你是他父母嗎?”
“也對哦……”尤里脖子上裹的外套越來越松,應該是裡面的部位越來越細了。
他像是對貝洛述說自己的感觸,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和派利文……嗯,我們是朋友,雖然他一見面就打我,但後來我們很合得來。我和阿波羅也是朋友,我們之間並沒有契約什麼的,他比我小很多,我沒覺得有代溝,可能是我本身就幼稚吧。還有瓦麗婭,她和我也沒有契約,一開始她總叫我大哥布林,後來她叫我尤里,我倒不適應了……我和佩倫、卡戎應該不能算普通意義上的朋友,並不是我排斥什麼,而是因為他們有種長輩的感覺,像學校里的老師,我很喜歡他們,但還是有點距離感……還有安娜,索爾,泰拉,米婭,尼克斯,說實話我和他們還不夠熟,他們給我感覺就像故鄉的親戚,平時相處不多,但在一起還挺放鬆的。雖然其實我根本沒有親戚,這些觀點都是從電視劇里學的。我還記得武拉德和狄瓦娜,但和他們真是一點也不熟哈哈哈。還有一些精靈,我也記得他們,他們也是我的朋友。如果安東能活下來該多好,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加勒利亞廣場了。忍冬太可惜了,我以前偷偷想過他和尼克斯解約是什麼心情,後來我自己也體會到了一點。還有深秋,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