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利文認真說了好久,貝洛卻不回話。
派利文回頭看,貝洛仍然背對他,一動不動。
“睡著了?”派利文小聲問。
貝洛還是沒反應。估計真是睡著了。
其實貝洛還醒著,他確實眼皮沉重,只是還沒進入夢鄉。
他不願意多聊尤里……偶爾提一句也還可以,但派利文這種聊法不行。派利文話太密了,還句句都是貝洛害怕回想的片段,聽著這些無法讓人安心,反而會引起胃痛。
隨著太陽升高,山間氣溫越來越暖。
在這樣靜謐的清晨中,貝洛漸漸真的睡著了。
派利文一直醒著。精靈不疲勞就不需要睡,除非自己願意睡。
他坐在火堆邊發呆,腦子裡幻想著各種幸福畫面,比如回到樹籬村與卡戎、阿波羅團聚,比如尤里從森林裡突然走出來,再比如大家一起做好吃的,唱歌跳舞,補上錯過的節日……
身邊傳來小蟲子叫一樣的聲音,仔細一聽,聲音來自圓筒包里,是蕨花在抽泣。
派利文坐到圓筒包旁邊,拉開一小段拉鏈,裡面的細小樹葉窸窸窣窣著發抖。
“你怎麼啦?”派利文問。
蕨花聲如蚊吶:“噓……他會生氣的……”
派利文笑了。蕨花竟然這麼怕貝洛。
也難怪。為了得到新增精靈圈的位置,貝洛用法術形成的紅色細線穿過蕨花的身體,法術生效期間,蕨花就只能說實話。
一次施法不夠獲取足夠的信息,所以貝洛重複施法了好幾次,剛才凌晨時還有一次。
這個法術肯定很疼,蕨花哭一哭很正常。
派利文說:“貝洛睡著了,聽不見你說話,你想哭可以正式地哭一下。”
“怎麼可能聽不見……”蕨花嘟囔著。
其實還真聽不見,只靠聲音一向叫不醒貝洛。
派利文說:“我這樣說話他都沒醒。你哭吧,想哭一次哭完,以後就別哭了。”
蕨花聽著貝洛那邊沒動靜,它終於放心地大聲說話了:“剛才你們聊天,我聽見了。貝洛伯格說如果你感染了可能會殺他,那,那我也會被你殺掉的啊,我跑都跑不掉。”
派利文問:“對啊,你應該一直害怕,怎麼會到現在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