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一說?」
席秉淵聳了下肩,語氣里不無幾分諷刺:「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頻頻提起祁知木,是擔心我會像背叛他一樣背叛你麼?」
好一句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江然也跟著諷刺地笑了笑:「席先生說哪裡的話,我何必給自己沒事找事呢。」
「江先生大可不必擔憂我會再一次背叛與您的這一段婚姻。令尊愛子心切,早給你留好了後路。」席秉淵忽而玩味地笑了,「畢竟我們這婚能不能離,是你說了算的。」
江然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席秉淵在暗諷什麼。
他只覺得對方的笑容很刺眼。
「我記得在令尊給我簽的合同里,我們離婚的前提是生一個Alpha。」席秉淵的眼角流露出幾分促狹的笑意,他甚是滿意地看著江然愈發難看的表情。
「……」
「而我也是個Alpha。」所以當然不是我生。
「……」
江然不傻,他聽得懂席秉淵的言下之意,他勉強維持著面上的風平浪靜,實則在內里已經湧起驚濤駭浪。
他垂在桌下的指節都因為過於用力而缺乏了血色,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留下觸目驚心的勒痕。
「……話何必說這麼客氣,他也是你的父親。」
江然面上不露山水,心下卻狠狠自嘲,他的父親當真是給他留了條後路。
別無選擇的死路何嘗不算是一條後路。
「江先生,其實這話說到了現在,我覺得你也不太坦誠。」席秉淵慢悠悠喝了口咖啡,沒什麼誠意地笑了一下。
江然回以一個不大好看的笑,沒接話。
他是抱著敲打席秉淵的心來赴約的,並且開門見山地死死抓住祁知木這個對方不可避免的痛點意欲先下手為強,卻沒想到被自己父親將了一軍。
局面一下子陷入一種僵滯的寂靜,兩人各懷心思,又都紛紛沒有主動開口。
最終還是江然先平復了心情,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手錶:「走吧,席先生,再不領證人家該下班了。」
「所以這是婚前事宜談判?」席秉淵做出一個姍姍來遲的恍然大悟表情,其中不乏肉眼可見的諷刺意味。
江然只覺得眼前這個Alpha演技拙劣得刺眼:「……隨你。」
所以他最討厭Alpha這個物種了。
席秉淵達到了噁心江然的目的也見好就收,他將準備好的首飾盒推到江然面前,在江然猶如要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中,他先取出那個尺寸大一些的給自己帶上,之後便收了動作,把疑難雜症交還給江然。
江然冷冰冰地盯著首飾盒中孤零零的戒指看了一會兒,最後才眼不見為淨一般地迅速從中取出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