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秉淵面無表情地輕輕頷首。
「那……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先失陪了。」李向奇對席秉淵匆匆一點頭,算是拜別,腳步匆匆地離去。
來得莫名,走得也莫名。
席秉淵冷淡地目送著李向奇離去,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離陽台不遠處的一道長窗簾之後。
他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悠遠而深邃。
但也只是那一瞬的失態,很快又被席秉淵不著痕跡地收下去。
他再度緩緩地換回倚靠在欄杆上的姿勢,慢條斯理地點起那支方才因李向奇到訪而放下的香菸。
他微微闔著眼睛,那隻香菸被他夾在手指之間,燃了長長一截。
良久,席秉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好笑地搖了搖頭,收斂下滿目複雜的瘡痍,讓它們模糊在令人生厭的煙味里。
他不喜歡煙味。
但是他會點燃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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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知木是在聽到席秉淵說出那一句「但我的確不後悔這個決定」時崩潰的。
即使一開始的結婚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席秉淵作為他的丈夫,始終都表現得很完美。他是深情又溫柔的,他從不會在他面前提及半句會讓他傷心的字詞。
即使是離婚,席秉淵也只是一言不發地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沉默著、歉意地淨身出戶。
他甚至連拋棄一個人的方式,都是充滿溫柔與深情的。
可是這樣的人偏偏就是沒有心的,他以為三年可以捂熱他的心,但他的毫不猶豫的離開也證明了自己可笑的失敗。
他早就發現了他們這段看似美滿的婚姻的不幸,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他們沒有爭吵地度過每一天,看似生活美滿,但這樣沒有半點矛盾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種矛盾。
這樣的婚姻註定無法長久,而他們都在努力地維護經營。
望江不過是導火索,提前了那個必將到來的結局。
祈知木不怪江然。
東祈與望江對立多年,他太清楚江然的處境如何,他們註定是惺惺相惜的對立方。
他只是,會感到一絲嫉妒。
站在江然身側的席秉淵,並不是那個好好丈夫的完美形象,他是會動怒的、會冷漠的、生動的人。
而江然,他從小便與他相識,他深知江然的優秀,他也視江然為此生的摯友。
自己這樣古板無趣的Omega想來在席秉淵的眼中是沒有生動鮮活的江然那樣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