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見過席秉淵,自然也不能靠一個背影認出對方。
「他倆看起來好配啊。我剛剛和他聊天的時候還問了一嘴怎麼來吃飯了,他說約了重要的朋友。唉,什麼重要的朋友,看他倆這麼黏糊哪還能是朋友……我這種單身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
「祈知木不愧是祈知木啊……他身邊總是不缺優秀的Alpha,他倆說不定能成。」
江然猝不及防被一口咖啡嗆住,猛咳起來,他正打算去抽放在桌子一側的紙巾,誰知一下子咳得用力過猛,咳嗽的起伏帶動著身體起伏,他的手撞到了一側擺著的刀叉,手掌也被刀鋒劃出一道紅痕。
「咳咳……」
「表哥,你沒事吧?!」
表妹被他嚇了一跳,趕忙給他抽紙巾遞過去。
江然咳地一下子停不下來,氣短胸悶地費勁咳了好一陣,咳地眼淚都溢出了眼角。
在他的記憶中他似乎從沒有這麼驚天動地地被嗆到過。
折騰了老半天,江然才漸漸止住了咳嗽。
他面上因咳嗽氣短而漲出的紅慢慢褪下去,取而代之地爬上一陣極端的蒼白。
「表哥?你還好嗎?真的沒事嗎?」
江然垂眼,正看到手掌中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他不動聲色地蜷起手心,收攏到桌下。
「……沒事。」他打起一個笑,對表妹搖了搖頭。
「真的?」表妹不大相信的關切目光落在他桌下的手上,「你的手……」
「不礙事,吃飯吧……」江然輕笑,「你今天不是來問我關於學業的事情麼。」
「……好。」
表妹是個直爽活潑的性子,為了調動江然的情緒,整頓飯她都在喋喋不休,讓江然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青春活力,他忍不住地微笑。
只是在微笑之餘,他的腦海里還是不斷地閃過席秉淵、祈知木、祈知木、席秉淵……
他們並肩而行、交談甚歡的模樣。
想到那一雙很般配的背影,江然忍不住眼瞳顫了顫……
他不敢承認自己的腦海中究竟是那一抹昳麗優雅的白更多一些,還是那一抹簡約沉鬱的黑更多一些。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他到底有沒有立場去指責他們什麼?
他好像才是那個橫插一腳的、令人不齒的,第三個人。
表妹就算是個再神經大條再遲鈍的人,也在從喋喋不休到口乾舌燥都沒從對面得到個什麼回應的時候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看著江然逐漸蒼白如紙一般的面色,猶豫著試探:「……表哥……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在表妹怯生生又帶著慚愧之意的目光中,江然才從自己的混亂思緒中抽身出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帶著疲倦的歉意向面前被他打擾了興致的小姑娘道:「沒有……是我……昨天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