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祈知木那一段婚姻的草草的收場讓他看清了祈知木失意的模樣,他不知道對方究竟還有沒有走出來,總之傷害對方並非他的本意。而江然和祈知木在這些方面很相像,他們都是重感情的人,他不想再看見江然變成下一個祈知木的模樣。
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會給他帶來最大不幸的那個人,他知自己在江然那裡的特殊性,但他不該也不能成為這個人。
一個信息素失調的Alpha、祈知木的前夫、生父不明的單親家庭……
江然不應該愛上他。
他給不了他想要的未來。
這是一個錯誤。
可是江然方才跨坐著他身上時呼出的鼻息和貼在他身上的溫熱的軀體無一不在他的眼前逡巡環繞,他不得不在信息素的支配下承認——江然對他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
是的,或許他們第一次的交集過於荒唐,但是昨夜,他清醒地品嘗了江然的味道。
他必須承認那一具蒼白清瘦的身體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分明乾瘦無比,卻像罌粟一般在綻放之後荼靡著艷麗。
可他不該因為信息素、因為生理情慾、因為自己無藥可救的病症和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而自私地把江然綁在自己身邊。
他的未來里不該有自己。
他該自由的。
席秉淵深深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那一團無端燥熱的火氣。
再睜眼時,他面上的倦意未褪,眼眸中卻冥冥一片,冷黑地沉入了夜色里。
看不出半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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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嗎?
似乎溫暖、似乎黏膩。
江然分不清此刻是清醒還是夢境,他迷迷糊糊地閉上眼,試圖再次墜入到原本的沉溺之海。
意識如同墜入了雲端,在數不清的細微水汽中漂浮、消散、又重聚……在這一場濡濕的夢裡他始終處於那一種輕飄飄的溫軟之中,他在不斷地下墜,下墜。
他的身體有些熱。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模糊的,甜蜜的、奇異的,就好似要融化在這一陣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暖流之中。
渴。
他感到渴。
他想要喝些什麼。
喝什麼……
水……
不,那是一種比水更上癮、更濃烈的液體……
應當……是酒?
酒……烈性的酒……伏特加……
伏特加……
伏特加!
對,他想要喝伏特加!他渴求那種冷淡的熱烈。
一如那個冷淡又熱烈的人……
那個Alpha……
江然在半夢半醒間深深地皺起了眉,他無意識地抱緊身側的薄被,雙腿不受控制地並起。
是夢,是一場伏特加味的,他甘於耽溺其中的、不願清醒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