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得體不過是他浮於表面的偽裝——望江捧在手心養大的少爺,怎麼可能只是個溫和的人。
席秉淵與江然隔空對望著,兩雙眼睛都在冷漠之下翻湧著對方目不可見的驚濤駭浪。
四目相對的兩人沉默著僵持。
讓本就難耐的氣氛變得更加僵硬。
最終,席秉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疲倦地闔上眼:「……江然,我在易感期會傷害你。」
這是拒絕。
江然蹙眉。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敢?
他的睫羽正隨著他強忍下來的怒氣而顫抖,他猛地俯身朝席秉淵靠過去,後者處於易感期,面頰上輕染著一片不自然的薄紅,呼出的氣息滾燙。
江然眼神暗了暗,他強壓下指尖的顫抖伸手扯起Alpha的領子,強硬霸道地將兩人的距離拉到極近。
席秉淵看到對方鴉羽一般濃密的長睫顫了顫,他保持著俯首的姿勢,頭髮在發狠中散得有幾分亂,柔軟落在額前,他瞪著一雙沁了盈盈秋水的眸子,流露出艷麗又脆弱的萬種風情。
他聽到他說,「標記我。」
聲線在顫抖,語氣卻決絕。
席秉淵眸色驟深。
江然艱難地扯了扯唇角,在席秉淵開口前忽而捂住了他的唇。他俯身將整個人埋在了他的懷抱里,鼻端驟然充斥了伏特加與菸草混合的氣味,一如席秉淵這個人,辛辣且極具侵略性。
他知道在斯文和得體的外皮之下的席秉淵其實是Alpha最原始的野性與猙獰的代名詞。
但是他不想再聽一次拒絕。
所以他顫抖著,俯身在席秉淵耳畔輕聲道:「……求你。」
「……我想要你。」
他感到鼻尖下的人似乎呼吸一窒,但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江然苦笑著閉上眼睛。
他都把自己放低到了塵埃里,席秉淵卻還是不願意多看他一眼麼……
正當江然快要堅持不下去,正欲心灰意冷地抽身離去時,他忽而被一陣大力摟住了後頸,一個滾燙的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像一陣電流般躍過後頸。
江然雙眸顫了顫,他抿起的唇角溢出一聲細弱的哽咽,隨後發狠似的咬上席秉淵的脖頸。
席秉淵感受到滾燙的液體滴落在他的皮膚上,一滴一滴,豆大的淚珠似乎砸在他的心裡。
他輕輕嘆氣。
江然,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江然自然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早在席秉淵回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