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感到心間的一陣苦盡甘來一般的酸澀上涌到了鼻尖。
他在很小的時候疑惑過，為什麼溫柔美麗的奶奶會與看起來冷漠兇惡的爺爺琴瑟和鳴，而自己那看起來很般配的父母卻經營著貌合神離的婚姻。
於是他便去問了。
奶奶得知他的疑惑後笑得意味深長，把身軀尚小的江然抱在懷裡，如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然然，外表冷漠的人未必內心不柔軟，外表美麗善良的人也未必不是暗藏蛇蠍。與一個人度過餘生，不能看外表，要看內在。」
小小的江然半懂不懂地眨眨眼睛。
「你日後結婚之前，一定要先看清對方。」
「看清？」
「奶奶希望啊，你日後可以與一個真正愛你的人在一起。大人的結婚包含很多東西呢……兩個家庭、兩個家族，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兩個人，只有兩個人真正相愛，才能一起把日子過好。所以啊，是否選擇了對的人，是很重要的。」
「你爺爺那時候是頂著壓力和質疑堅定地娶了我。我看到了他的堅定和愛，才和他在一起。」
江然倒是可以想像爺爺堅定的樣子，想必很兇。
奶奶也猜到孫子偏題的思想，笑了笑：「你還太小，我說這些你也不懂……不過也還是說說吧，不懂也沒關係的，未來總會懂的。愛你的人會把自己最柔軟脆弱的部分與你分享，對於像你爺爺那樣的人，這部分就是他的曾經、過往。而他同時願意與你許諾未來、即使要衝破萬難還依舊堅定地與你走下去，那麼恭喜，這就是對的人了。」
……
……
分享最柔軟脆弱的部分……對於像爺爺那樣的人，這部分就是他的曾經、過往。
而同時願意許諾未來、即使要衝破萬難還依舊堅定地與走下去……
這就是對的人……麼？
奶奶，那我這是……
遇見了對的人麼？
江然輕輕起身，抱住花瓶，他閉上眼，把鼻尖輕輕湊到捧花上。
甜甜的。
是日後還想聞到，想聞到一輩子的香味。
……
「席秉淵。」
「一起走下去吧。」
江然抱著那一束茉莉，喃喃地複述著那人的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