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古怪。
尤其是這位少爺還對她懷有那麼幾分冷淡的敵意之時。
秦倩倩承認江然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大抵是出身富貴人家養出來的矜貴氣質,他只是懶懶坐在那一處,便有一種金尊玉貴的風情。
而方才,在陽光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他在認真注視著手中的戒指時,清秀面容上不自覺洋溢出的那一絲淺淺的笑意,分明淡得要命,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然把戒指收回掌心握住,雙手垂在膝上,才抬眸看向了一側神情複雜的秦倩倩。
「……叨擾了。」
這一次他的眼中並沒有敵意,他只抖了抖自己披在身上的毯子,輕聲道:「抱歉,有些感冒,所以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
秦倩倩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她張了張口,雖然在心中感到一些不是滋味,幾度張口又合上,最終還是做足了心理建設,與江然說道,「他把戒指給你了。」
江然點點頭,表情中沒有勝利的得意,也沒有得志的炫耀。
那是他本該理所應當受著的東西,因為足夠名正言順,所以不需要多餘的情緒修飾。
「……」秦倩倩見江然坦蕩自在的表情,只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有幾分苦澀的笑,「你……」
「我會珍惜。」
江然維持者垂眸的姿勢,專注地注視著掌心那小小的一圈金屬,他的聲音平靜而鄭重。
他雖然不喜好飾品,但出身望江的他身邊自小就不缺頂級的配飾,貴金屬、各色寶石,綴在項鍊上、手鍊上、或是戒指里,在他的記憶中,這些東西無一不是奢華的、冗重的。
手中這個戒指和那些比起來,其實很樸素,甚至有幾分簡陋。
他知道這並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可他喜歡。
他覺得這比自己曾經擁有過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更加貴重。
他承認自己對席秉淵的動心。
他意識到某些不同於原本的自我正如菌絲般在這些時日裡瘋長,曾經的一切都在伏特加的海洋中如潮汐退卻、模糊,潮漲潮落後的沙灘上最後只餘下了一個人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