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江然歪著頭笑了一下,故意逗逗那孩子:「這裡的大人可不是都像我這麼好脾氣的。」
「……」
那孩子的眼睛實在清澈地好看,他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了江然一陣之後忽而雀躍了起來,似乎是確認了江然是個好人。
他的眼中閃過純粹的、愉悅又堅定的光芒,重重點頭,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的,謝謝哥哥!」
江然最終摸了摸他的頭才含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
收下笑容後他給家傭遞了個很淡的眼神,示意她帶孩子下去好好安置,於是家傭自然牽著不再鬧騰的、十分配合的孩子走了去。
江然站在席秉淵身側,兩人一起沉默著目送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緩緩走遠,一時都沒有開口。
最終是席秉淵率先打破了這一陣沉默。
「衣服濕了沒事?」
經這一提醒,江然才遲遲回過神一般地低下頭,垂眸望向自己腰部浸了紅酒漬的一塊布料。
「嘛……換一件就行。」江然指尖隨意地捻過那一片紅酒留下的深色污漬,他的目光沒什麼焦點地落在那一處衣角,輕聲道,「反正在家,挺方便的,不礙事。」
「只是……那孩子怎麼就衝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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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一顆一顆緩緩地解下襯衫紐扣,脫下後隨手扔在了一側的沙發上。
席秉淵在後方倚著牆面,懶懶地抱臂望著他。
江然的身材可以用纖薄來形容,寡淡又瘦削,蒼白消瘦地幾乎不像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關於這具身體硌手的觸感他也再了解不過。
他曾與對方談及過一次這個話題,江然那時只是十分可惜地拍了拍自己的臂膀,邊笑邊自嘲說之前好不容易練起來過一層薄肌,後來又因為忙著工作沒時間鍛鍊給瘦沒了。席秉淵對此說辭並不感到懷疑,他知道江然內心其實嚮往偏於健碩的身材,但對方那把骨架生來也不是練家子的料,就是個當含著金湯匙的少爺命,也不必強求,這樣也很好。
不過這樣一把纖瘦的骨,也襯得對方更加具有身為Beta的美感,一種介於Alpha和Omega之間的、獨特的、中性的美。
他的腰很細。
也很韌。
席秉淵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那一片裸露的皮膚上。
這一片裸露背脊的觸感他也很熟悉。他知道這對蝴蝶骨突起來時那種翩躚欲飛的美,也知道那些細瘦肌肉線條拉扯時的力度和流暢度。
鬼使神差一般地,席秉淵緩緩起身,走上前去,從背後環住了江然,他把面容都掩在江然細軟的髮絲里,深深闔上雙眼。
他總是試圖在那一片平坦細嫩的皮膚上尋找那個並不存在的器官——那個可以讓江然徹徹底底與自己相關聯的器官,讓他從身到心屬於自己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