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後也沉默著坐到江然的身側,姿態里流露出幾分無奈的倦色,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他似乎是盡力為自己整理了半晌心情,他在江然身側坐下時面上已經只剩下了一片平靜之色,但空氣之中那股強烈的伏特加信息素的躁動卻依舊不見消停,那才是他真實心緒的體現。
席秉淵的信息素不對勁,江然感到其中那一陣猛烈壓抑的燥熱。
他蹙起眉,擔憂地望向身側的Alpha,也顧不上那一陣尷尬了,關切道:「你怎麼了?」
席秉淵一手握拳支在額角,他垂著頭,深深地閉了閉眼,似乎想要通過這個動作強壓下自己體內那一陣倏爾生起的燥熱感,但是鼻尖屬於江然的清香卻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的神經——他那在江然面前就變得無比脆弱的神經。
和他那從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席秉淵緩緩睜開眼,微微偏過頭,只見江然湊近之後,那近在咫尺的、盡顯擔憂的清秀面龐。
他深深地看著江然,眸色沉了又沉,似乎有一場極狂躁的風暴正在醞釀。
就這麼深沉地注視了江然半晌。
一直到把江然盯得都十足不自然想要收回目光,他才像是乾脆自暴自棄一般地再度閉眼,卸下了渾身的力氣靠了過來,輕輕挨在江然的肩旁。
他難得一見露出這樣示弱的神情,溫順地像是一隻家養的狼,還會對主人搖尾巴。
江然被席秉淵這動作弄地渾身一僵,不僅是因為肩上傳來的屬於Alpha的熱度,而且更是因為無意識向下瞥時,目光注意到那處……傲人的輪廓。
江然呼吸驟然一滯。
「你……」
他剛想問你怎麼了,是信息素又出什麼問題了嗎,可是腦海中毫無道理地浮現出的生澀僵硬的畫面卻致使他把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咽下去,因為受到席秉淵信息素的影響,就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什麼時候被帶動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江然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自己急促燥熱的呼吸捋順。當他稍微整理好了情緒試圖再開口時,卻被一側的席秉淵忽然側過身,雙手環在他的腰上,一把抱起,以面對面的距離和姿勢,被按在了對方腿上。
強烈的Alpha信息素撲面而來,伏特加似乎化為了實體酒精入侵他的大腦,讓大腦徹底當機。
緊緊相貼之處,炙熱的觸感即使隔著幾層布料也清晰無比。
江然渾身一僵,頭腦中只綻出一片空白的火光。
他顫巍巍、愣生生地抬眸,正對上席秉淵那一雙幽深地不可思議的眼眸,對方的目光炙熱又偏執,似乎是狩獵者在享用佳肴之前最後注視他那即將被拆吃入腹的脆弱獵物。
任憑誰見了這樣的目光,都只會為那可憐獵物默哀一聲,因為狩獵者的強大和志在必得,也因為看到了它註定難逃此劫的命運。
江然就是在那樣的目光下,顫抖著張了張口,在喉嚨中擠出幾聲細若遊絲的乾澀音調,復又將那幾聲含糊的低啞之音囫圇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