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尋常無比,卻同時也美好地不像話。
某個瞬間,席秉淵正看著江然,剛好江然正回眸瞥了他一眼,他撩了一把額前的碎發,落日的餘暉打在他的臉頰上,柔軟漂亮地不像話。
那雙眸子裡柔軟的、溫和的笑意,讓他心中一跳。
席秉淵感到一陣恍惚。
此時此刻,他曾經模糊不清、游移不定的「家庭」,具象化了。
如今他很確信,這個「家庭」,有他自己、有江然,也有江樓。
正在恍然間準備邁出腳步,忽而心口的一陣刺痛讓席秉淵停止住了腳步,驀地,毫無預兆的,一陣錐心刺骨又熟悉萬分的痛從胸腔內傳來,他抬手猛地攥緊左胸腔前方的衣服。
而正與江樓說說笑笑的江然也倏爾嗅到了一陣Alpha的信息素——他是個Beta,此生只能聞到一個Alpha的信息素罷了。
席秉淵。
江然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而在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山呼海嘯一般的伏特加的信息素炸開來,Alpha信息素的濃度極高,幾乎要形成一片酒精的海,江然在恍惚的衝擊之中感到自己幾乎要溺斃其中。
他緊緊皺起眉,快步來到席秉淵身邊:「席秉淵,你怎麼了?易感期嗎?」
當他看清席秉淵的情況時,眉心蹙得更緊了。
席秉淵那麼高大硬朗的一個Alpha,此刻正微屈著身子,手緊緊攥在心口,眉心緊皺、臉色煞白地大口喘氣,看上去很痛苦,也很脆弱。
「席秉淵?」
江然從來沒見過對方這幅模樣,因為生理上的因素,他能夠解讀席秉淵Alpha信息素中蘊含的情緒,他知道Alpha散發出的濃烈躁動的信息素實則是在呼號一種名為痛苦的感受,所以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攙扶一下對方,卻沒想到手才剛碰上Alpha的身體,就感受到了一陣僵硬的迴避。
「……」
連帶著江然的手上也一僵,同時,他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有些難看。
但Alpha依舊沒有回應他的問題,江然只能聽到對方越發粗重的呼吸。
江然的餘光看到Alpha另一隻手試圖在衣服口袋中在找什麼東西,顯然他沒找到。
席秉淵見江然臉色不好,他表情一怔,皺著眉轉頭看向停在另一側的車,忍著痛,但面上除了蒼白卻依舊把痛苦隱藏地很好:「我去一下車裡。」
席秉淵在疼痛之餘感到一陣悔意——他的信息素又讓江然難受了嗎。
真是的,明明這次回來,都已經向他承諾過不會再用信息素傷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