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病房外人不多,母子二人坐在樓道拐角的候診椅上。
方母還未開口,眼淚就下來了。
方強遞給他自己的手帕。方母捏在手裡捨不得用一般始終沒有用手帕擦淚水。
「強強,你這些年怎麼樣?」
「挺好的。」
「媽媽,」方母用手背擦了眼淚:「媽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方強看到母親猶豫著想去拉他的手,直接把母親的手抓在掌心。
「伯喬和我說了,這些年他們給的錢都是你給的。其實我們猜測過,只是覺得當年我們做的過火,實在不能也不敢相信。」方母眼淚不斷滑在臉頰。
方強從她手裡拿了手帕,替她擦乾淚水。
「你爸的病……怕是好不了。」
方強沒說話,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他悔恨已來不及,只能把母親的手捏得更緊。
無力回天四個字,方強第一次有了切身體會。
晚上,方強把母親趕回家休息。方父入睡後,他怎麼也睡不著,拎著水壺到熱水房打水。
水房在樓道另一側的盡頭。深夜,病房裡異常安靜。
方強打了水,把水壺放在對面候診椅邊上,坐下來放空自己。
父親的病只剩時間問題。他再痛苦也不得不考慮母親今後的問題。他猶豫是回來山南陪母親,還是把母親接到海市。
水房的聲控燈滅了,只有遠處樓道的燈光亮著。方強看到牆角有人影晃動,心裡咯噔一下。
而那個人影越來越清晰朝自己走了過來,隔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蕭海洋?」方強心裡一片慌亂:「你……你一直沒走?」
聲控燈亮起,蕭海洋混血輪廓分明的臉,神情頹喪地處現在他身邊。
「你……這是幹什麼?你吃飯了嗎?」
旁邊的人依然沉默。
方強心累:「大少爺,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跟著我有什麼意義,能得到什麼好處?」
「方強,我喜歡你。」
蕭海洋的聲音嗡嗡的,空曠的走廊里仿佛有了回聲一般在方強耳朵里震盪。
「你說什麼?」方強的指甲扣在金屬候診椅上的孔洞裡,生疼。
蕭海洋看著他的眼睛,絲毫不躲避:「我喜歡你。所以,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可以嗎?不要趕我走。」
……
杜若的暑假開始了,他為了轉專業開門,必須要通過醫學英語水平考試。
這個暑假他給自己安排了複習計劃,要衝擊年底12月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