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認為你做了一件傷害我和我身邊人的事,我決定不與你再有往來,有何不可?」
許敬亦是講道理的,但他的道理此刻幻化作一把把刀,刺向宋柘的身體。
「可是我受傷……」宋柘試圖再說些什麼。
「你的傷,除開你已經收下的他賠給你的三萬塊現金,剩下的部分我會打進你的卡里。」許敬亦說。
這架勢真就非斷不可了,宋柘失去理智地低聲吼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告他?他一定會吃牢飯的!」
許敬亦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凝視著宋柘幾秒鐘後,淡淡地說:「你當然可以告,那是你的權利,他傷了你他也該為此付出代價。」
「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爭取將刑期減到最短,他也不過進去一兩年,很快就出來了。」
許敬亦站起身來,俯視著宋柘,他的目光平靜而堅定,仿佛能洞穿人心,「宋柘,你知道我從來不曾針對誰,但你如今的一切得來不容易,你自己想好。」
威脅,許敬亦在威脅自己。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宋柘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他明白許敬亦的言下之意,他是憑自己本事考上的文物局,可是那裡都是許敬亦的熟人,許敬亦平日裡為人處世極好,人脈複雜廣闊。只要許敬亦想,找人給他使點絆子簡直易如反掌。
再者,狠心一點,找個空子想辦法把宋柘踢出來也並不是不可行。
宋柘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文物局的工作是他絕對不能失去的……他不能失去。
「亦哥……」宋柘喃喃自語,「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地對我啊?」
「你那麼袒護他。」宋柘突然抬頭,震驚道:「該不會……」
「那是我們的事。」許敬亦冷淡地說。
原來許敬亦和李潤希才是「我們」。
宋柘難看地笑了下,肩膀一聳一聳的,很快他又說:「亦哥,他還小,一直待在你身邊什麼也看不見,他走了不是一件好事嗎?」
「去更寬闊的天地,結識更多的人,他對你也未必就是喜歡,只是身邊只有你,只看著你,他習慣了。」
宋柘抽出紙巾擦乾眼淚,仿佛恢復了些理智,「沒準他現在就已經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遇見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許敬亦緩緩皺起眉頭,不再想聽他多說,離開了座位。
宋柘下意識抬起手來想拉住許敬亦的衣袖,但始終差了一點距離,在許敬亦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宋柘服了軟。
「亦哥,我不告他,我本來也沒想過真的要告他。」宋柘低著頭說:「我不能失去我的工作。」
許敬亦停頓半秒,沒再多說什麼,離開了餐廳。
那是他最後一次和宋柘面對面交流,後來宋柘也找過許敬亦很多次,他再沒有理會過。
再後來搬了家,倒是再沒有和宋柘碰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