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舉止都是意料之中的,宋爭對此毫不在意。
找到對應數字的登機口附近的廁所,他拉著許竟就大步走了進去。
他根本不想上廁所,一進去就停在洗手台的大鏡子面前,看著白得反光的水池發呆。
許竟謹慎地在裡面轉了一圈,確認沒人後,回到宋爭身邊,說:「抱歉,剛才自作主張了。」
「嗯?」
宋爭回神,意識到許竟是指自己對芮深說的那些話。
他搖搖頭:「沒事。」
這倒是真心的,沒有敷衍。
剛才一看到芮深,宋爭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所以有那麼一瞬間,他其實有想過,許竟是不是會受到牽連。
結果許竟不僅沒有被欺負,還替他說了話,老實講,他其實是舒了一口氣的。
那些反擊的內容雖然有點過分,卻也並非毫無道理。
他對許竟確實沒有什麼好感,但一碼歸一碼——許竟答應擋在他的家人面前,是出於契約精神,可他們的合同里,並不包括需要承受前男友莫名其妙的憤怒這一條。
況且,站在宋爭的邏輯上,他可以暗戳戳地罵許竟,因為他和許竟都是這份合同里的當事人。誰知道許竟有沒有在心裡罵過他呢,多少遍也未可知。
但芮深罵就不行。
因為芮深和許竟之間不存在什麼直接關係,讓許竟因為他而被人遷怒,宋爭覺得,但凡有幾分擔當的男人,都不應該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其實你說得沒錯。」
宋爭打開水龍頭,淋濕雙手。
明明未曾觸碰到芮深,只是在對方面前揮了那麼兩下,可他還是覺得噁心。
就好像,芮深呼出來的氣息都是髒的。
「喜歡會蒙蔽人的眼睛,」宋爭不住地搓洗指間,「以前我只看得到他演得還行,所以為了讓他開心,他要男主角,我就心甘情願地給他。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作品的完成度上,卻看不到他的理解和與角色的匹配方面都存在問題。」
許竟是個聰明的人,此情此景,他才不會繼續和宋爭討論什麼為了討好前男友而自毀前程的話題,但也不想轉得太生硬、太明顯,於是他說:「宋導放心,《漠》這部電影,我絕對是下了功夫去理解的。至於匹配度,就要看您如何評估了。我不好妄自擔保能拍出多麼厲害的效果,但一定比某些花瓶鮮肉強,這我還是敢說的。我寫了一份男主角的人物小傳,有空您看看?若是存在偏差,或者有不對的地方,您幫著指點一下?」